玉竹苑中,幕容静竹一身粉色织百蝶穿花云锦华裙,青丝高高绾起,斜插一支镶榴红宝石金步摇。
裉去女童的装扮,她摇身变为青春妩媚的少女,女儿一生最好的时光,就在此刻,可她此刻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充满智慧的双眸,满是忧虑之色。
才步入幕容静竹的绣房,入眼便是立于窗旁那秀丽的背影,李霓裳看着那个背影,有片刻的晃神,只是很快的,她便恢复到先前的淡静,走近幕容静竹,在她身后站定道:“三姐,在为何事忧心,不知李漠能否帮助三姐解烦除忧。”
听着身后低沉的声音,幕容静竹身子一怔,但也是片刻,她敛去眼中的忧虑之色,侧身回首,看着依旧一身黑衣的李漠,她微笑道:“李兄弟怎么过来了,没有陪二哥在外吃酒吗?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外面可是热闹,以后陪我去了禁城,再见他们也不知是何时了。”
“陪你去禁城?我还要陪你去禁城?为什么会让我陪你去禁城?”惊讶的问道,李霓裳以为自己听错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三姐只字不曾提过。
“对不起,这也是我昨天才决定的,你我有十年之约,而且令妹的消息也是在禁城断的,我知道你很想去禁城,即是如此,你陪我嫁过去,又有何不可呢?”幕容静竹淡淡笑道。
闻言李霓裳心中不禁佩服,她果然是个足智多谋的女子,谁若娶得她,那可是莫大的福气。
“谢谢三姐,也只有你能懂得我的心思。”感激的说道,语气难得的轻快,脸上也浮出少有的笑容。
“我知道令妹在你的心中的地位,只要有她的消息,你是不会放弃寻找亲人的,你虽然外表冷漠,但你的心是热的。”幕容静竹想着李漠之前的那句话,脸便不由自主的红了。
“那我随嫁前往禁城的事情,两位哥哥知道吗?慕容伯伯那里怎么说。”想到慕容两兄弟,及待她极好的慕容伯伯,李霓裳心中略有不舍的问道。
“因为是昨天晚上才决定的,爹爹和两位哥哥那里,我打算晚上再说,相信他们不会反对的,反而一路上有你保护,他们会更放心。”幕容静竹敛去面上的羞涩,想到不久后她将会成为另一个男子的妻子,她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三姐,吉时快到了,我还是尽快离开才是,毕竟我是男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的闺房,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李霓裳说完便转身离去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注意到幕容静竹的神情变化。
未来及得说任何话,幕容静竹只能怔怔的目送那纤瘦的身形离去,“他是习武之人,为何还长得这么纤瘦,若不是那一身绝世武功,他更像个文弱的书生。”
幕容静竹在李霓裳离开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出席及笄礼不提。
及笄礼过后,禁城的迎娶之期很快便到了,至于李霓裳的随嫁,慕容飞倒是没有说什么,而幕容靖麒心中有话,但碍很多的原因,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能独自一人郁郁寡欢,直至禁城迎亲当日。
禁城迎亲之期,却未见禁城城主师圣卿,四年前,师圣聊曾许诺会亲自前来迎娶,可眼下并未看见师圣卿本人,慕容家不免心下不悦。
“为何不见师贤侄,四年前他曾许诺会亲自前来迎亲,何故今日不见他人。”慕容飞压下心头的不悦,勉强挂上笑容对前来迎亲的使者道。
“城主本要亲自前往的,但大小姐突染怪疾,昏睡多日,眼看启程吉日快到,可大小姐依旧昏睡不醒,城主放心不下大小姐,再三权衡,才派小人代为前来。”禁城使者作揖道。
很好的理由,但仅凭一个使者的空口白话,慕容家怎会轻易相信,只是眼下迎亲队伍已到,追究这些事情,也是无益,不能让外人和其他城的暗线看笑话。
一身奢华大红嫁衣的幕容静竹,在媒婆的搀扶下,来到飞幕堡主楼,向主坐的父母拜别,三叩首后,她双眸湿润道: “今日是女儿的出嫁之期,女儿在这里叩谢爹、娘的养育之情,今日女儿嫁作他人妇,以后无法再在爹、娘身前尽孝,希望爹和娘在女儿嫁后,能依旧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不要担忧女儿,女儿会好好的为人妻、为人嫂,不会丢了我们慕容家的脸。”
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慕容夫人不舍的起身扶起爱女,这一身的大红喜庆妆扮,慕容夫人有千方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心中百般的酸涩,为人父母者,都希望女儿嫁得好,虽然禁城城主家世显赫,但以政治为基础的婚姻,有几个是落得圆满结局的。
“吉时已到,夫人与老爷可还有话要叮嘱新嫁娘。”媒婆接到使者的暗示,便谄媚的笑问道。
“夫人,女儿大了,总会嫁人的,师家不是平常人家,相信他们不会亏待咱们的女儿。”慕容飞起身扶住自己的夫人,他意有所指的说道,黑眸带着警告之意的看着那禁城使者。
“慕容城主说笑了,我们城主自是不会亏待夫人的。”禁城使者没料到慕容飞会这样说,因此有些尴尬的接话道。
“吉时到,请新嫁娘上喜车。”媒婆颇识务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并刻意扯着尖锐的嗓子,喜庆的大声道。
幕容静竹任由母亲为自己盖上喜帕,可她却在盖上喜帕的那一刻,泪水涌出的眼眶,今日步出这个门,她便不再是慕容家的小姐,而是禁城城主夫人。
飞幕堡外,李霓裳立在一白色骏马旁,神情虽冷淡,可那双眸子看向的却是飞幕堡的大门处,眸中有不舍、也有决绝,正在她神情转换不定时,周围突来的庞大杀气,让她瞬间神智清明起来,垂在身侧的右手,也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