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其实心中一直都清楚整件事情,又何须多此一问呢?”二十多年的夫妻,连夫人自然知道丈夫的心思,因此轻轻的开口道。
“哎,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夫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罚瑾郡,才可以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连幕飞情神沉重的叹息道。
“相公,瑾阳当初在你面前,不为自己辩解,就是希望此事,将错记在他的身上,他领了罚,便是以大化小,以小化无,就是希望事情就此揭过,如今你反过来要去罚瑾郡,这不是逼着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更大吗?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握住丈夫的手,连夫人语气轻柔的劝解道。
“哎,夫人说的是,只是要委屈瑾阳这孩子了。明明是弟弟,却总是承担的比哥哥多,真不知道该说是我福气太好,有个如此好的小儿子,还是该说我做了太多的孽,以至教出个这么自私自利,没有担当的大儿子。”连幕飞自嘲的轻声道,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相公,你别这样,咱们先暂且原谅瑾郡,如若他还没有认清事实,不承瑾阳的情,不和瑾阳和好,咱们再想个法子惩罚他便是。”连夫人看着丈夫如此,自是心疼不已,她唯有好言相劝道。
“就依夫人说的办吧!夜深了,回房休息吧!”连幕飞无力点了点头道,然后夫妻二人相携着离开了正厅,往主卧房而去。
次日,连幕飞当着全上郡堡各管事及下人的面,惩罚连瑾阳到祠堂思过一个月,罚抄孝经二百卷。
连瑾阳什么也没有说,即日便去了祠堂。连瑾郡看着连瑾阳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而连倾娅则是神情震惊。
待众人都散去后,连瑾郡悄悄去了祠堂,连瑾郡前脚进祠堂,连倾娅便带着菲儿拎着食物也来到祠堂。
“瑾阳,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在爹面前为自己辩解,你明明知道是我故意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你的身上,你为何要这样默默沉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瞧不起你的。”连瑾郡当着祖宗的牌位前,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质问道。
“大哥,我即已心甘情愿的领罚,你现在跑来跟我说这些,又什么有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回去吧!”连瑾阳平静的研着墨道。
“你想让我对你有愧歉,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失去羽衣,你喜欢李霓裳,是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坏我的好事。”指着连瑾阳,连瑾郡情绪近乎失控的责怪道。
“大哥,都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相信事实吗?当初羽衣不惜自毁其身体的元气,也要用假死来逃离你,这已经证明,她跟本没有喜欢过你。还有你的传家玉佩,她让我代为还给你,并且还有句话要我带给你。”连瑾阳心中对大哥彻底失望了,原来他一直不愿意接受事实,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与其让他这样执迷不悟,他宁愿残忍的打碎他的幻想。
“你说什么,羽衣有话带给我,她要你带什么话给我。”连瑾郡闻言,即期盼的同时又害怕的开口道。
“羽衣说,她已有心上人,你的玉佩她承受不起,所以代请我帮她物归原主。”无视大哥眸中即期待又害怕的眼神,连瑾阳残忍的开口道。
“什么……她、她有心上人了,这、这不可能,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你自己不好过,所以也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不会的。”连瑾郡情绪彻底失控的乱叫道。
“我说的是真的,羽衣早已有了心上人,但那个人不是你,从来都不是你,是你一直在自做多情。”不给连瑾郡喘息的机会,连瑾阳继续用语言刺激他道。
“我不要听,我不信,你胡说,你胡说……”
连瑾郡捂紧耳朵,但那些话却如同在他心中生根了一样,不时的在脑海里响起,再也承受不了,他便跌跌撞撞的跑出祠堂。
一直隐身在祠堂外的连倾娅看着远去的连瑾郡,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但随即便计上心头,她侧首看了看身旁的菲儿,然后对菲儿耳语了几句,便见菲儿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当日傍晚,连倾娅一脸慌张的冲进连幕飞的书房,或许是因为跑得太急,到了书房后,她只是重重的喘着粗气,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倾儿,你来找舅舅有什么事情吗?”看着这个酷似小妹的外甥女,连幕飞语气宠溺的开口道。
“舅舅,我刚才去郡临阁找大哥哥,本想跟他商量找舅舅您给二哥哥说情,没想到才到郡临阁,便见一屋的奴才丫头都聚在大厅里,后来我才知道,大哥哥在卧房里,对着一个女子的画像,猛浇酒。我怕大哥哥出事,所以来找舅舅您,请您过去看看。”连倾娅一脸惊恐的开口道,那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般。
连幕飞闻言,连问都省了,径自便起身快步的出了书房。看着舅舅的背影,连倾娅得意的一笑,便恢复到先前的惊恐,并快步的追了上去。
郡临阁的主卧内,连瑾阳抱着酒坛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塌,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却还在拼命的灌自己酒,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总之那神情很是痛苦。
连幕飞赶至郡临阁,直奔连瑾郡的卧房,却发现房门从里面插上了门栓,一气之下,连幕飞便让家仆将门撞开,门被撞开,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连幕飞紧皱剑眉的捂住了鼻子。
来到屋里,只见地板上,全是摔碎的酒坛,还有洒的满地的酒。连幕飞黑眸在屋里扫过一圈,突然眸子被角落半展开的画吸引去了视线,连幕飞几大步上前,拾起地板上的画,画被展开,便见画上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来人,给大公子醒酒。”盛怒的开口道,语毕连幕飞便拿李羽衣的画去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