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回屋的时候玉砌依旧睡得熟,她悄悄地躺到床上,许是因为在外头一通劳累的缘故沾床便睡了过去。
她是被外头的脚步声吵醒的。
“玉砌?”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床边不远处,
“姑娘,您醒了?”
姜妧抬手掀了帘子,在外头吹了冷风,又睡了一觉,整个人瞧着精神足了些,抬颌道:
“外头怎么这么吵?”
玉砌服侍着她起身,边道:
“说是昨日夜里寺里闯入了刺客,如今正在搜查。”
姜妧趿鞋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起身,道:
“那……怎么又搜到这儿来了?”
玉砌正在低头为她整理衣服,并未发现姜妧的异样,笑道:
“许是觉得这里偏僻,更容易藏身也说不准。”
姜妧却想着昨夜被她安置在木屋里的少年,这群人搜查的刺客,应该是他。虽不知道他犯了何事,就那身衣裳,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怎就成了刺客?
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是醒了还是依旧昏迷着?醒了又是否已经离开?
姜妧刚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由玉砌挽发,商嬷嬷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姜妧往她身后瞧了瞧,外头依旧嘈杂声不断,但也没特别放在心上。昨夜不过是一时心软救下了那少年,此后死活也是与她无干的!
商嬷嬷见她如此,以为她在担心会有那不长眼的进来冲撞了她,忙道:
“小姐莫要担心,这群人还不敢闯入这里来。”
能在相国寺久居,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身份尊贵的人。
姜妧颔首道:
“妈妈,这外头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商嬷嬷摆着早膳道:
“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姜妧颔首,用了早膳,外头的喧闹声也逐渐远去。
许是知道今儿个寺里来了些外人,姜妧索性也就呆在屋里,绣绣花,自个儿闲来无事又摆了棋盘,倒也过的充实。
晚膳的时候,姜妧问商嬷嬷:
“五城兵马司的人可走了?”
“申时便走了。”
姜妧颔首,用了晚膳,净了手,让玉砌将她的雪褂子拿来。
商嬷嬷见状,眉头一皱,颇有些不赞同,
“小姐,外头风雪虽然停了,可止不住寒冷,您……”
“妈妈莫要担心,我只是出去转一下,不碍事的。”
她从小被商嬷嬷泡着药浴,身子骨比一般人都要强悍些,这十二年来,风寒等小病小痛更是不曾有过。
商嬷嬷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又想到姜妧整日呆在屋里,怕闷出了病来也就同意了,权当她是出门散心,更是细细嘱咐了一番。
姜妧独自一人沿着庑廊慢慢走着,风雪已经停了,整个相国寺银装素裹,一眼望去,全是白皑皑的雪。
玉簟和玉砌皆是从小伺候着姜妧的,晓得自家姑娘的脾性,散步之时不喜有人打扰,尤其是她最爱去的后山,自然也不觉得她今儿个一人出门有何异样,便也没有跟着。
木屋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姜妧犹豫了片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