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我的话,不喜欢说第二遍!”
长亭的声音更显凌厉,毫不留情。
“姑娘既然生气,那豆蔻就跪到姑娘不生气为止。”
她看着长亭无情的背影,眼底的泪意越发浓郁。
姑娘,真的要把她赶走吗?
她咬着牙,眼底的倔强更甚。
“随你。”
豆蔻不愿走,长亭也懒得理她。
今日累了一天,她本就累了,整个身体疲乏得很。
长亭褪下外衣,爬上床榻,平躺着睡去。
烛火微微摇晃,又在一阵风吹来的时候,瞬间熄灭,黑暗,将整个帐篷笼罩。
黑暗之中,除了豆蔻细微的抽搭声之外,安静的可怕。
长亭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漆黑的瞳孔在黑暗之中明亮得可怕,如同打磨光滑的黑濯石一样。
幽深的眼底,思绪万千。
因为突然暗下来的光线,她突然想起了鬼帝。
那个似乎生长在彼岸,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世界的男人。
或许,他就是适合在黑暗中生长的男人,危险而嗜血。
脑海,突然就想起了那个男人的模样。
一袭玄衣,与黑暗融为一体,脚尖轻点着彼岸花,缓缓坠落,宛若神祇,尊贵而神秘。
眼底,越发的深沉。
听闻,龙国大将温澈之妹,是个傻子。
这是,那个男人的原话。
一夜之间,温暖判若两人。
他是在提醒她,让她收敛自己的锋芒么?
也是,温澈身处权力的漩涡中心,不管是回到龙国皇城,还是在远在军中,都有太多的眼睛盯着他,而她,身为温澈的妹妹,同样也备受注意。
她之前做的那么多,也不知道会给温澈带来怎样的麻烦,确实,她应该收敛了。
她抿着唇,只是,他为何要提醒她?
长亭可不认为冷血无情的鬼帝会一时善心大发。
长亭怎么也想不通。
因为心中有思绪,长亭连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还未睁眼,便听见外面震耳欲聋的训练声。
清冷的眉宇微微拧着,缓缓睁开眼帘,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帐篷顶。
强烈的阳光把整个纯白的帐篷几乎照得透明一样。
她翻身起来,一眼便看见仍旧跪在地上的豆蔻,拧着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小姑娘似乎哭了一夜,一双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一样,又肿得厉害。
一夜没睡的她,原本阳光灿烂的一张脸,现如今憔悴一片。
可是,她的脊背还是挺得直直的,见长亭醒了来,便抬起眼帘直直的看着长亭,一双眼睛里,满是哀怨。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只是,长亭却好似没看见她一样,默默的收起目光,翻身起来穿衣梳洗。
博取同情,在她这里不管用。
长亭自己忙着自己的,只当豆蔻不存在一样。
豆蔻急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就算是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也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狠心过。
她直起膝盖想要起来,可是,跪了一夜的膝盖早已发麻了,没有知觉,她这一动,直接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