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接二连三的挑衅,让众人震惊到极点。
难道,她就真的不怕死吗?
众人想着,皆都屏息凝神的看着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似乎都在等着鬼帝将长亭一掌拍死的场景。
鬼帝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眼睑底下青紫一片,可见憔悴,那双总是隔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瞳仁,透着幽光,以强势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而他却能看出,她这具躯壳早已势衰力竭,撑到现在,也不过是靠着她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在支撑着罢了。
可即便是如此,她还胆敢挑衅自己,身体紧绷,甚至是准备随时应战的姿态。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狠。
不过须臾间,他便收起打量的目光,薄唇轻启,唇齿间吐出的冷意打在少女那张暗藏戒备的脸上。
“你走吧。”
一句话引来全场哗然。
不是说鬼帝脾气阴晴不定吗,怎么温暖那么挑衅,鬼帝都没有要她的性命?
身着朱砂红拽地长裙的绝色女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三楼与四楼之间的楼梯上,波光流转的狐狸眼,蒙着刻骨的怨毒,她就这么盯着处在三楼檐下的那对身影,右手搭在扶手之上,依稀可见手底下的红木蜿蜒的裂痕。
“你们将我伤成如此模样,如今却要我走,可能吗?”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能让他们离开,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可对于长亭来说,离开可以,但是在走之前,她必须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她轻抬着眼眸,直接对上那双刻毒的眼眸,眼睛微微眯起,透着无限的冷光。
“我要她的命!”
少女的目光宛若躲在暗处的毒蛇,沾满毒液的蛇信子正朝着千芜而去。
千芜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手下的红木在她手中瞬间化成齑粉。
她生生的咬着牙。
“温暖,你别太过分,”
“过分吗?”
长亭上前几步,手撑在栏杆上笑看着她,细想过后,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灿烂嗜血。
“怎么会呢?”
她不是没从那个女人眼里看到杀意,既然对方想要杀了她,那她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何况,从方才鬼帝的态度可看出,她被抓这件事,他应当是刚知道的,那么,幕后主使就应该是那个女人了。
害她变成如此模样,自然是该死的。
“尊上……”
千芜不再看她,反而是看向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男人。
美眸中含着水光,潋滟中夹带着希冀。
她在他最艰难,最落魄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温暖还没出现的时候,他虽说对她不算好,却也从未伤过她。
这些年,她苦心为他压制身上的毒,费尽心思去寻找医药古籍,就是为他寻找解药。
难道,她做的那些,怎么都不敌一个下毒害他的小丫头?
鬼帝也朝她看了过去。
寒眸底下,蔓延的是无边的寒凉。
在场的人,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鬼帝身上。
鬼帝放过了温暖,现在可还会放过千芜?
倚红楼内,安静得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所有的人都在凝神屏息,等待着鬼帝接下来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