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说着,又捧着两套衣裙给长亭看。
“姑娘是要穿这套烟蓝色的,抑或是这套白色的襦裙?”
“第一套吧。”
长亭淡淡的道,显然心思不在这里。
寒山寺发生了命案,那么,来的官中之人也应当是开封府尹文德,她可是害了文德的独子呢,虽是被苏净筕的救醒了,但文德到底还是记恨着她的,也连带着会记恨整个温家的人,如今听闻杀人凶手是温柔,文德定然会死咬着温柔不放的。
长亭弯着唇角,显然对这样的结果乐见其成。
长亭这边气氛犹如平日,可温柔那边就不同了。
温柔一大早是被人叫醒的,听闻她犯了命案,直觉便是,她被人诬陷了。
温柔神色平静的坐在菱花镜前描着花钿,似乎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却是没有人看见,那低垂的眼睫底下,藏着怎样的暗涌。
她鲜少与人交恶,只有两人。
窈窈是一个。
现在的窈窈自己尚还顾不过来,应当是没时间寻她麻烦才是。
那么剩下的人,就是温暖了。
菱花镜中的美人,容貌绝美,可眼底的冷意也同样让人心惊。
她还没寻温暖的麻烦,温暖动作还真是快,竟又给她设下了陷阱。
好,真是好得很!
“香草,给我去查,死者的身份,官府现在手里握着什么证据是指向我的,我要你在他们传召我之前知道这些!”
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就算她是官家千金,若是认定了凶手是她,她也是要偿命的!
香草当即领命下去,兰草正捧着托盘,与香草擦肩而过。
托盘里放着清粥小菜,清淡可口。
兰草笑意盈盈的道。
“姑娘大可放心,听闻那人死在昨晚,可昨晚姑娘分明在屋里休息不曾出去,咱们这些丫鬟可都是可以为姑娘作证的,再者,老夫人已经让人去请老爷还有侯爷过来了,有他们在,定然不会叫姑娘受冤枉了去。”
温柔的脸色意味不明。
此事应当是温暖做出来的,温澈又怎么会帮她?
思绪落在温湛身上。
爹爹为人刚正不阿,定然会帮她洗脱冤屈的,何况,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陷害的,到时候,她见招拆招,再想办法将罪名安到温暖身上,死的人就是温暖了!
她想着,最后一点不安都渐渐消去,提着葳蕤的裙摆,缓步坐到小矮几前,不紧不慢的喝着泛着莲子清香的小米粥。
屋檐落雨,伴随着随风飘落的枯叶,滂沱的雨声敲打着地面,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
小小宅院的门外,两方对峙着。
文德穿着紫色的官服,身后跟着一众的捕快,个个手持利剑,虽没有拔剑,就这么站在那,对人都是一种威慑。
而更不远处的屋檐下,站着许多身着锦绣的贵妇人,世家千金,还有些无聊的公子哥都跑来看戏了。
寒山寺发生了命案,而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温家的三姑娘,再也没有比这还要让人好奇的事情了。
所以,旭京来的贵人们,几乎都聚集在这里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