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旁看戏的人群已散开离去,兰听楼的火也已经被扑灭,精致的三层小楼,彻底坍塌,化成一片灰烬。
僧人们依旧来来往往的,也逐渐散去。
侯在一旁的香草见此,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深沉,深深的看了一眼兰听楼,这才脚步匆忙的离去。
如今看来,姑娘应当把不在兰听楼,她不知道,姑娘是遭受了其他的不测,还是已经逃离了兰听楼。
她现在必须要尽快找到姑娘。
而于此同时,不远处的院落,也耸立着一座三层楼阁,楼阁大开的窗旁,一抹墨黑的身影,负手而立,漆黑的寒眸,似是随意一般落在那处化成灰烬的精致小楼。
浓烟已经散去,仅剩下淡淡的轻烟从漆黑一片的焦炭上方涌出,落叶随风飘落,此时的兰听楼,只见萧条一片。
“主上。”
鬼巳悄无声息的落在他身后,手中捧着一副卷起的画卷。
玉重昭似是回过神来,视线的焦距落在鬼巳手中的画卷之上,接过画卷,来到书桌之前,摊开。
正是兰听楼那幅。
目光落在画中女子精致婉约的脸上,深似寒潭的眸子也渐渐涌起一抹几不可闻的眷恋。
他坐在梨花木雕花大椅上,左手的手搭在桌面,一下又一下的瞧着,安静的空间,只余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
除却那一瞬间的眷恋,寒眸重归冰冷,他转眼,视线再次落在已经不复存在的兰听楼。
鬼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女人着实可恶,不仅设计让人在那里做那种事,还敢烧了兰听楼,主上,可要属下教训她一番?”
“不必。”
他抬手,示意鬼巳下去,指尖敲击的声音,仍旧在继续。
他依旧盯着兰听楼。
已经脏污的地方,烧了,也好。
另一边。
刘妈妈前脚带着人回到院子,众人都集中在主厅处,长亭后脚才慢悠悠的回来。
她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直接来到正厅。
视线不着痕迹的环绕大厅众人。
温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脸色阴沉着,而她右边下首坐着一位身穿华服的妇人,想来,应该就是王家的主母,王孑楚的亲母胡氏了。
王孑楚跪在下首的位置,面无表情,柳司窈就跪在他身旁,依旧神色呆滞,不知今夕是何夕。
剩下的,便是伺候在侧的丫鬟婆子了。
这毕竟是有关两家的家事,就算是再八卦,那些夫人姑娘也不可能跟来,自然也只有三家的人。
长亭收起视线,盈盈的朝着在场的长辈行礼。
老夫人正烦不胜烦,见长亭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巴巴的过来看,心底的恼怒更甚,但到底还是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呵斥她,只是揉着眉心,让她坐下。
长亭依言坐下,接过侍女送来的茶水,淡淡的呷了一口,便放了下去,她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虽是让温柔逃了,但是看柳司窈倒霉,也不错。
至于温柔……
总有她受的时候。
低垂的眼帘遮挡住了眼眸萦绕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