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瞿氏前任董事长堂弟瞿天秋收购瞿氏43。7%的股份,通过此次收购,瞿天秋总持股高达53。9%,成为瞿氏新的控股股东及实际控制人,今日瞿氏宣布,任瞿天秋为公司新董事长。瞿天秋表示,在过去半年里,瞿氏经历太多事情,不管将来如何,他都会带领瞿氏走下去,但很多人注意到,前任董事长千金瞿白宁自始至终都没对这次瞿氏高层变动发表过意见…外界…”
嗒——
电视机前的人听到这里干脆的摁下遥控器,超大的屏幕瞬间黑了下来,电视机里女主播的声音也犹如被人扼住喉咙一样诡异的消失在那个时间点上,偌大的大厅没有开灯,只有一丝丝微光从不远处的落地窗透了进来。
沙发的人看了一眼外面,烦躁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手里的遥控一丢,起身摸索着去找开关…
嗒——
刺眼的光瞬间钻进每一个角落,她一下子适应不了这种强光刺激,她不由得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过了会儿,她才放下手,又缩回到沙发上…
哒——哒——哒——
挂钟的时针一点一点儿的移动着,在这空旷的宅子里是那么突兀又渗人。偌大的房子里沉寂犹如一座鬼宅,没有一点儿的人的影子。
沙发上的人悠悠吸了口气,伸手摸索着…摸了半天都只摸了个空,动了动,转身看了一眼,终于从沙发缝里掏出那不知何时被自己塞了进去的手机!
随手按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手机壁纸是一对俊男靓女,男的西装笔挺女的纯白婚纱,女孩子笑得美好又甜蜜。
那时候确实挺甜蜜的…可惜是过了期的糖,现在都带毒了!
她笑了笑,打开了相册,在那为数不多的相片里翻动着,最后停在了一张当红歌手的专辑宣传海报上,想了会儿,轻轻点了设置。
用了五年的壁纸,到真的换下来那天,其实也没有那么难。退了出来看了看手机时间,二十三点五十分。
嗯…还有十分钟!都等了这么久,十分钟已经不算什么…
微微叹了口气,又点进了微博。一点进去热搜榜,瞿氏赫然在列,她又笑了笑,大拇指又轻轻点了下。
网络时代,人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瞿氏换了董事长,而前任董事长女儿却从来没有发过声,够有很多的想象空间!
“这明摆着是场阴谋,前任董事长瞿天海骤死,他瞿天秋就是欺负老瞿家只剩下一个女儿和一个神智不清的母亲,成不了大事,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嗯…热评第一,阴谋论者没错了,也是,这件事在阴谋论者眼里那就是一场阴谋。勾了勾唇,点开热评,看看下面的回复。
“可劲儿得了吧…什么阴谋不阴谋的,人家瞿大小姐可是天誉集团的大少奶奶,区区一个千疮百孔的瞿氏,何必去废心思!”,网友A说,评论里还带着吃瓜的表情。
而网友B却又是另外一个画风,“说得有道理,可不就是阴谋,这瞿大千金也挺可怜的,她爸爸死了才半年呢…啧啧…真凉…”
字面上是怜悯的意思,可细细看着不像是可怜,倒像是看戏的!
也是…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哪里来那么多的同情心。不都是隔着屏幕吃瓜。说到底都是一群网民自我高潮,群搭戏精而已。
看多了疲累,抿了抿唇,果断的退了出来,在热搜榜上溜了一圈,看到了她刚刚做壁纸的歌手的专辑主打曲也在热搜榜上。
她停了一下…还是还是点了进去!
评论区一片热烈,到处冒着小红心。专辑是今天下午才公开的,反响却很好。一个团体出道六年的歌手,第一次solo专辑,国民热度却一点儿也没减,粉丝很是捧场。
她默默的翻了一会儿,退出来的时候,唇角都是带笑的。
当——当——
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惊了惊,抬头看了过去,整整十二点了!她起了身走到窗边直直望了下去,也没什么动静。
她在这里等了一天了!
完全没有动静!
她脸色沉了沉,拿出手机果断的摁下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没人接!果断摁下挂断键,拉断了那机械的女声。然后从通讯录里搜到个人,又拨了出去。
嘟——
“夫人…”
这个人倒是接得快,她敛了敛眉,直接道,“我昨天让你转告厉初言今晚我有事儿找他,要他务必回家,胡秘书,你说了了吗?”
胡秘书头疼,弱弱道,“夫人我确实是转达了…可厉总…”
“行了…我明白了,他在吗?把电话拿给他,我自己跟他说…”
“这…”
“快点!”
厉声一吼,胡秘书耸了耸肩,看了眼办公室里坐着的人,憋了鼓气,还是说道,“好好好…我马上拿给厉总!”
说完就轻轻推了门进去,在办公桌面前停下,道,“厉总,夫人电话!”
“不接!”,厉初言头都不抬!
“厉初言,接个电话不会耽误你多久!”
电话里传出冷静的女声,胡秘书尬笑了声,把手里往桌上一丢,跐溜一下就飘了出去。
厉初言眯眼看了会儿,还是拿起手机贴耳说道,“有什么事?”
“我记得我这几天每天都会以各种方式提醒你今天务必见我一面,我们谈谈离婚的事,你是没看到?”
清冷平静的声音,无波无澜,厉初言紧了紧眉,冷声回道,“不好意思,最近太忙,没时间去处理这些琐事!”
离婚是琐事?
瞿白宁在电话那头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她的事情,在厉初言这里从来都不是大事!
忍了忍,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让自己发火,平静道,“既然你忙,那就这样吧,离婚协议我已经托律师弄好,就放在宅子里,今晚我从这里搬出去,你什么时候不忙,回来看看离婚协议,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请您签个字!这事就算完了!别的我也没什么事,挂了,再见!”
嘟—嘟——
一阵忙音…
厉初言眉头紧紧的皱起,盯着手机看了会儿,不轻不重的丢了出去,然后低头处理自己的文件。
而瞿白宁这边,她刚刚挂了又冲了个电话进来,看了看那来电显示,摁下了通话键,但自动的把手机拿远一点儿!
“瞿白宁!你是在里面死了吗?赶紧给老娘死出来!”
意料之中的暴走…瞿白宁有些无奈,打开免提键,柔柔说道,“马上…仙女莫急!”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温柔,电话那头的人没再说什么,果断的掐了电话。
瞿白宁放下手机,用手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猛的起身,从那大挎包里掏出个文件夹丢在桌上,拎起包往门口走去,按下把手拉过门口那小小的行李箱走了出来。
没有回头,一路潇洒的走了出去…
跨过这道门…出了这座宅子,以后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自己蹉跎了五年的地方,其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大门的对面停着一辆红色轿车,轿车旁靠着一个女孩子,上面一身橘色针织印花露脐短裳,穿着一条阔腿牛仔,脚下是一双细长的高跟鞋。勾勒出完美身材,青春活力又不失成熟韵味,再配上那张脸,放在大街上绝对百分百的回头率。
她叫伯甜,瞿白宁大学同学,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伯甜看到瞿白宁慢悠慢悠的走过来,眼睛一眯,赶紧迎了上去,“离个婚都白白等到晚上十二点,也就只有这个二傻子做得出来,要是我啊,直接把离婚协议甩到他脸上,叫他签字,让他知道是老娘不要他!”
瞿白宁一听,扯了扯嘴角,回道,“终归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何必弄得这么激烈!”
“啧!这话我怎么那么不爱听呢!”,伯甜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利落的塞到了后备箱,接着道,“你就是太好聚好散,所以什么都没得到,人财两空,你看你出来这么寒酸,连行李箱都是轻飘飘的…”
按理来说,跟厉初言这种人结婚,离婚也是发家致富的的手段,这姑娘倒好,什么都没要求!真是没脑子!
想到这里,伯甜又是一股火气,一只手叉腰一只手点着瞿白宁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当初我前脚刚刚跨出国门,你后脚就说要结婚,我脑子晕不过来没赶上你婚礼蹭个伴娘,还得乖乖给你封个大红包。而现在呢,我回国才一年,你又说你要离婚,这来来回回的,我还以为只是做了个梦呢,要是当初知道有这么一天,我肯定会利落的告诉你我下次婚礼再来。”
“哪能这么说呢…”,瞿白宁被她训得没有脾气,但也想挣扎一下,弱弱的回道,“你是只觉得做了个梦,可我却实打实的经历了五年…五年呢!”
瞿白宁说着,还伸出一只手比划着。伯甜看着那只手,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瞿白宁二十岁嫁给厉初言,二十五岁惨淡收场。五年呐,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时光,都给了这不伦不类的婚姻。
而一个女人又有几个五年?
伯甜只觉得心口郁结,大大的呼了口气,开了车门把瞿白宁推了进去,自己上了驾驶座,开车走人…
她们的车刚出了一段距离,一辆白色的车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