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妃请安。”见君桓跪地作揖,丽妃赶紧摆了摆手,“快起来,坐。”
“本宫听说你前几日去渔阳时还受了伤,有没有命太医诊治?”丽妃关切地问道。
“一点小伤而已,母妃不必挂怀。”君桓亦是恭恭敬敬,语气淡然。
“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君越手下的,竟如此胆大包天!”丽妃抬高了语气,一副嫉恶如仇的神情。
“这个儿臣就不清楚了,母妃若想知道前朝之事还是问父皇比较好。”君桓轻佻双眉。
后宫干政乃是朝中大忌,丽妃本想旁敲侧击地问问君桓是否完全知晓渔阳一案,但奈何他也十分警觉。
“本宫慨叹一句而已,对于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情可理会不了。”丽妃掩嘴一笑。
位于通关要塞的锦州要比庆都寒冷许多,为保证行动灵活,将士们依旧只披盔甲。近侍将庆帝赏的狐裘呈到祁老将军面前,却被他呵斥一顿。
“老夫身子骨比你还硬,用不着这东西!”他指指狐裘,厉声说道。
近侍只好将这上好的狐裘拿回帐中。
这几日招的士兵都细胳膊细腿的,是要狠狠拉出去练一练,祁凯还在想着,又是一阵冷风迎面而来,他崩紧了身体。
新兵编排的第一天祁凯就告诫他们,他最烦畏首畏尾的兵,可今日一个新兵却在祁凯面前失仪了两次。
新兵做好了挨军棍的准备,而祁凯也没有让他失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二十军棍。”苍老的声音若大漠扬起的风尘。
最近一段时间锦州附近的异族有些不安分,因为锦州城为通关要塞,所以巡视更紧了些。但见城里实在安静得很,祁凯便带着众人回了军营。
军营安扎在城外十里处,回去时天色已经微微泛黑了,帐中点起千盏灯,远远望去,在一片无垠的荒野里若暗夜中洒落一际的点点星河。
祁凯刚走到大营门前,一个小将士就跑了过来,低头拱手道:“将军,庆都来人了。”
闻言,祁凯握着长枪的手一紧,他已经猜到知道是谁了。祁凯没有再问些什么,将马缰递给那小将士,便朝主帐走去。
“将军,求您救救娘娘,救救殿下吧!”贤妃的近身侍女涟心见祁凯掀起帘帐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你且慢慢同我说来。”祁将军扶起眼前柔弱的女子。
“二殿下犯了谋逆大罪已被羁押在大理寺等待陛下亲审,娘娘说,娘娘说……”她哭得哽咽“望将军顶下罪名。”
字里行间泣血哀鸣。
她跪着俯在地上哭得不成声。
祁老将军带着御锦营驻扎在离都城最近的锦州,护卫皇城安全,大半辈子的年岁都在军营渡过,一直都是贤妃的后盾,如今贤妃却要求他为二皇子抵罪。
祁将军闭了眼,似乎在回想往事。这朝中争斗不休,他早已疲累不堪,午夜梦回,总是看见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开口诘问他。
这十数载的时光,他衰老得太快。也罢,就最后再为贤妃娘娘做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