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蛊人?”并不懂巫蛊之术的我,无法理解何为他口中的“完美”。
“只是这世上又哪有什么是真正完美的呢?”天游顶住厚重的眼皮,继续道:“她葬了生父,漫无目的行走世间之后才知道,自己那噬髓蛊的副作用……她再也不会长大了,她那满头银发也是和那蛊融合之后的后遗症。而且,她后来更是在研究中发现,她那超乎超人的恢复力和对所有毒物的抵抗力,是消耗她的寿命换来的。”
“所以她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一曲奏罢,我忍不住替她惋惜起来:“她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秾华堕白,踽踽独行……我见到她时,脑海里闪现的就是这样的词汇……那个年代,能活着,就算幸运的了……”
“我想,我知道怎么救她了。”公仪研撕下一段长袍,简单绕腹几圈之后,站了起来。
“哦?怎么救?”
“用你的一滴血,滴在你身上的金蚕蛊上,金蚕自会吸收掉阿雪身上的蛊毒。我说的可对?”
罂桃怔了怔——他说的法子,竟然和以前阿爸的做法一样……
她笑着从高处跳下,取出腰间金蚕,按他说的那样给映雪解了蛊毒:“你说的不错,这是解蛊的一种方法。还有一些方法,譬如喂她服下相等功效的蛊毒或者直接在她身上种蛊……”
“那太过痛苦了……这种方法,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就算能用我也不会采取……”
“好个公仪研,你和我果真不一样……”罂桃忽而怅然道:“你知道吗,从你入倚宵阁开始,我就在关注你了。尤其是那天,你在保证自己不受伤、又不毁坏摄心草的情况下将它取走之后,我的眼里除了蛊,又多了一个你……”
“公仪研,”罂桃从衣袍中拿出一本手抄本递给了他:“这是我花了毕生心血研究所得,其中还有一些巫族前辈的经验,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用它将医术和蛊术推向新的高峰……”
“这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我这……阿雪?”原本看到映雪醒转过来的他本应该卸下一块心头石的,可当他视线下移看到从罂桃身体里戳出来的寒泉剑时,他一下紧张了起来:“快住手!”
“原来这就是……快死掉的感觉吗?”罂桃吐了两口血,却没有理会身后的她:“公仪研,谢谢你……这世上本再无灵蛊,一只在我生父心脏里,一只在我骨髓中,你要是想研究就取出来吧……我父亲,葬在一个名叫虎跃涧的地方,你要是有心,就把我也葬在那儿吧……”
罂桃反身挣脱了映雪,却往她手上另一把剑撞了过去:“姑娘,你功夫不到家啊,杀人,该一剑刺入心脏……才是……”
“你……”映雪惊愕地看着应声倒下的罂桃,总感觉在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的她滞疑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公仪研拿着手抄本的手紧了紧,看到已然没了生气的罂桃叹了口气:“你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喂,老头,别装死啊,喂!”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忙将膝上木琴取下探了探他的鼻息:“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