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母子所住的土屋距离能够砍柴猎物的大青山是有段路程的,有且只有一条大路可走,但阿朗却从来不会嫌这光来回就得花上两个时辰的路远,相反,他还很庆幸,庆幸这条路与他娘亲要去的周记是相反的……
“快看,是那个小矮子!”
“什么小矮子,都说了几遍,那叫侏儒!侏儒懂不懂?那就是怪物!”
一个孩子有些胆怯的躲到另外两个孩子身后,只探出了个头:“你们快看,他过来了!”
“过来了又怎么样!他不天天过来吗?看我的!”说着男孩就拾起地上有他半个拳大的石头朝阿朗身上丢了过去,幸亏阿朗快走了几步躲开了这一击。
“嘿,你还敢躲!你们也一起砸!用小一点的,大的太重丢不到他!”
阿朗攥着拳头,眼看这几个与他同龄却要比他高大许多的孩子又在商量拿他取乐,真的很想跑,可那个带头欺负他的孩子是周记掌柜的儿子,要是就这么跑了,人家往他老爹哪儿告上一状,那他娘亲好不容易求来的活计又得丢了……
“昨天是哪个赢了小爷的?今天我们继续比!到砸不动了为止看谁砸的最多!”
“好!老大这可是你说的!我要还赢了怎么办?”
“那我就把我周家的银算盘送你!”
“这可是你说的!”
“哇!大家快过来!快过来砸怪物!老大说了,谁砸的最多有奖!”
不一会儿,几个平常不怎么玩在一起的小孩也加入了这所谓的“游戏”,不敢跑走的阿朗就像桩子一样被一个接一个的石子轮番轰砸,原本就伤的不轻的身子疼得他紧紧咬着牙根。
约莫一刻过后……
“啊,你们快看,他怎么就抱着头动都不动啊?”
“那是当然,我不让他动,他敢吗。”说着周胜就双手拿起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至朝对方头顶扔去。
然而以他的经验以为这石头多半会在半途落地的时候,却精准无误地落到了一丈外的阿朗头上。
这时候阿朗身子微晃了一下,护着头顶的手臂却松了开来。
“啊!好,好可怕!”
“天哪,他,他流血了!”
“你们快看,好多血!他,他不会有事吧?”
“慌什么!没看他还站着呢!站的比山里的松竹还直怎么可能有事!给我继续砸!”
可这一回,却没有孩子再敢动手了。
“老,老大,还是算了吧,你看他朝我们走过来了,都站不稳了……”
嘭!
“啊!死人啦!死人啦!”阿朗一倒地,围着他的孩子们就像天要塌了似的四散而开……
“不会吧……”周胜看着一哄而散的同伴,有些难以置信的往阿朗那儿走了几步。
他伸出手,探了下对方的鼻息,似有似无的气息吓得他一下跌坐在地。
“不,不会的,这怪物平常怎么打都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是我!”周胜嘴里不停念着,逃得却比刚才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快……
“不好了,秋娘,不好了!”
在周记正洒扫大堂的秋娘应声一看,原来是常带着自家孩子打猎的刘虎刘大哥。
“刘大哥,怎么了?”
奔进周记大门的刘虎大喘着气:“阿朗,阿朗出事了!”
“什么!”秋娘手一抖,手里的扫帚就往边上啪地一倒:“他在哪?”
“我是在村口附近发现他的!已经把他送到钱老头那儿医治了!”
“好!我这就去!”秋娘刚迈出一步,却转身看向了在柜台旁稳坐如山的周掌柜:“你去吧,告诉钱老头,就说诊费我周大益包了。”
“那,那我这就先去了!”秋娘迟疑了一下,朝周掌柜鞠了一躬就急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