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丫头啊,角城就只有一个荆棘岭无影楼吗?”
“你是说……死水潭,不对,是那片沼泽底下?!”
“哈哈哈!”天游笑得直拍了两记大腿,“想不到吧?吃人的沼泽下,竟然会有生路……哈哈哈!”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只能任人摆布了吗?希望的曙光,一点也没有了吗?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困境!
“丫头,你也不必太灰心。你先回答我,西裕关和角城,挨的虽近,可终究要做个选择。你选择先去何处?”
先去何处?一边是我的挚友和挚爱,一边是至亲和天下苍生,你问我先去何处?
“你可真残忍……”
“这世上残忍的事不差这一桩……咳,你的回答?”
“我……”我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我绝不想回忆起的几个字:“西裕关。”
“哦?理由呢?”
“你想要什么理由?!我已经回答了,快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以你的才智,不会想不到这明摆着的一条捷径,可我刚才让你选择这条捷径,你却不乐意。你说,这怪得了谁呢?”
“你是说,杀了你?”
“不错,杀了我,华国就不会进军,杀了我,我的手下自会停止作为,杀了我,天下就可太平……你还在等什么呢?!”
我化掌为刀,一瞬就靠至他身前,并不算锋利的指甲架在他喉头——这一幕,与当初是何等的相似,又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亲手手刃他……
天游笑着,他依旧笑着,可岌岌垂暮的他居然笑得像个孩子……仿佛此刻他就应该笑得这样纯粹。
“你以为,我会称你心意吗?你想得美。”我将手刀收回,复又坐了回去。
其实我刚才是起了杀心的。
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按他说的做了,那才真的没救了。
他可以控制那些中蛊之人,可谁也没能证明蛊主死了那些人就能恢复正常,他的那些手下,如今看来也不是只因为听令于他而行动的,程诚就是个例子。
他的命,说不得还金贵得很。
“好,你很好咳,咳咳……我替那傻小子把的这最后一关,算你过了。”
“你若真的杀了我,程诚会立刻进来杀了你,而那个傻小子,也会按照我原定的路,成为这天下的终结者,更是新乾坤的开拓者……”
嘶……我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就算我想到了后续,却也没想到这一层上……眼前这个人,心计竟深远至此……
“所以,你这臭老头是在耍我玩?”
“呵呵,别这么说嘛,老头子我,姑且还算讲信用……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既然不杀我,那就陪我这个糟老头说说话吧,权当送我最后一程,届时我自会下令让华国消去蛊毒的影响。至于怀仁将军他们……他们需要一个倾泻口。也许,对他们来说,死在你们手上,是最好的归宿。”
“怀仁将军?你说的是华国已故的那位怀仁将军?倾泻口?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们会死在我的人手上?”
“那是我给那傻小子的考验,你过了关,他还没过呢……若连这些人都赢不了,他凭什么辅佐你上那个位置,还有你那些伙计,若连这几个所谓的恶都除不去,还想和你并肩天下?那就是天方夜谭。”
天游抬首望了望门外灰蒙蒙的天,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而深远,有那么一霎,我差点以为坐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