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楚语才洗漱完,乐桃就来到轻尘阁传话,说若羽邀她一同吃早点,楚语颔首明白,若羽这是有决定了,就赶紧去了倚云楼。而晚了片刻的西门少绝,扑了个空,问了雪葵,知道楚语是到倚云楼去了,还暗自疑惑着,没成想,快到晌午时分时,楚语与苏若羽就携手来到了棠越阁。
书房内,西门少绝诧异挑眉,放下手里的账簿,起身来到茶桌旁,与楚语她们相邻而坐。静默了一会儿,都没人说话,西门少绝看了看楚语,又看了看苏若羽,两人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都等着对方开口。西门少绝不慌不忙的倒茶喝茶,静等着她们开口。最后还是楚语先耐不住,开口说了她的打算,今天早上苏若羽找楚语过去,就是说了一下她的想法,她想去,但是西门少绝他们可能不同意,所以她们就直接来找西门少绝,听听他的看法。听完后,西门少绝沉思良久,神色凝重的看着苏若羽,说:“若羽,你的想法呢?”
“我是愿意去的。”一直低着头的苏若羽,呐呐的回答了西门少绝的问题。
“但这个决定是很冒险的。”西门少绝直接的说道。
“哥哥,你是不同意嘛?”苏若羽紧张的坐直了身体,忐忑的问道。
“你是我妹妹,只要你同意,只要你不后悔。”
“那,娘她们那里。。。”苏若羽开心的眼冒泪花,却还是略迟疑着。
“我会去说,你不用担心。”
听到西门少绝的话,苏若羽微笑着,肯定的点头。其实,对于东方凌,她并不是非他不可,只是他是第一个令她心悦的男子,她不想就这样,无疾而终,所以,楚语的提议,她很心动,但她很担心,哥哥她们会觉得她胡闹,不懂事,会说她不顾西门府的颜面和女子的名誉,没想到,哥哥会这样包容她;一直以来,她都是循规蹈矩的,乖巧听话的,所以这一次,她想恣意妄为一回,不管是伤心,还是难过,起码这是她自己追求过的结果,她想,就算几十年过去了,到了她弥留之际了,她也不会遗憾了,而且有这么多希望她开心的家人在,她相信,老天爷不会捉弄她的。
“那就按我说的来,怎么样?”看见西门少绝同意,楚语兴奋的跳起,拍手称好,欢悦的说道。
“别出差错。”西门少绝轻瞪了一眼楚语,严肃的说道。楚语被瞪的莫名不已,悻悻然的,哦了一声。
事情已经决定好了,就该做准备了,楚语看西门少绝听忙的,就陪着苏若羽回倚云楼去收拾整理东西了。西门少绝看着相伴离去的楚语和苏若羽,头疼的按着自己的脑门,这楚语真是的,怎么就撺掇着若羽一起去东方府,要是成了还好,皆大欢喜,可不成,若羽要伤心,楚语会自责,而且家里楚语一个狡黠不逊的就够了,要是若羽也被楚语带的一样了,这不行,他得找东方凌这个罪魁祸首探探口风去。
西门少绝写好了书信,就让小厮书言加急,赶紧飞鸽传信去了东方府;西门少绝拿起手里的账簿,又放下,想着若羽去东方府的事情,还是早点和徐红瑛与宋芸娘她们说,就提前去向她们问安,并讲了这件事;开始时,宋芸娘很是呆滞的看着西门少绝,不敢相信他讲的是真的;西门少绝讲了一下他同意的原因:若羽对东方凌有意,东方凌品性家世都可,可以再见见面,且成了是好事,不成,他也不会让若羽名声受损的,只当若羽是出去游玩了一趟。
宋芸娘知道西门少绝认可的人,是不会差的,只是男女感情,谁都说不准,若那东方凌对若羽无意,那若羽还追上门去,岂不是要遭东方府的人笑话,而且心慕之人,对自己无意,那若羽该何等伤心呀?徐红瑛见宋芸娘急躁担心的样子,便宽慰她,说:“事情是好是坏,尚未有结果,你不要太担心了,这件事,最主要的还是看若羽自己,她若是愿意,若是要去,你担心着急都没有用,还不如安心等待,让若羽轻松些。”
“对对对,姐姐,我要知道若羽是怎么想的,我要去问问她,怎么就。。。”宋芸娘焦急的胡乱的点着头,话还没说完,就快步向着倚云楼走去,没有一点平时的从容和有条不紊。
“果然当娘的,就是容易关心则乱呀。”徐红瑛深有同感的说。上次是宋芸娘开解她,现在是她开解宋芸娘,她们两个,兜兜转转的,竟成了现在的好局面,人生真是无常;徐红瑛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西门少绝倒掉冷的茶水,重新为她倒上温热的;徐红瑛听见动静,回过神来,欣慰的看了看西门少绝,端起茶水,静静的品尝着。
楚语和若羽见宋芸娘急急忙忙的过来,就猜到了是为何事,都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着她,楚语乖巧的笑着,找了个借口,就赶紧的溜出了倚云楼,留下若羽一人,胆怯的面对着宋芸娘;当晚宋芸娘直接歇在了倚云楼,与若羽秉烛夜谈;第二天,宋芸娘同意了若羽出门去游玩。月中旬,西门少绝与楚语,去距京城较近的平宁郡东方府拜寿,苏若羽去顺路的安河县学艺作画,故三人同日出发,西门府只余两位老夫人,闭门虔心礼佛,不见外人。
今日的东方府,热闹喜庆,鞭炮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间,言语欢畅,其乐融融,而作为今日的主人公——东方雄,感谢完又一个祝福的人,疲乏的坐在主位上,看着人声鼎沸的场景,得意的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坐了一会儿,东方雄起身向着厅外院子走去,眼睛扫视到,厅里堆放礼品的桌子上有一个平淡无奇的锦盒,紧紧的盖着,东方雄一下子就停顿住,向着礼品桌走去;在本朝,大办的酒席,客人的礼品应当是要敞开,可以供人远远看到的,这是一个展示主家人情交际实力的时机,可是现在居然有个锦盒是关着的;东方雄拿起锦盒就打开,一开就突然的,有不明物体像他袭来,东方雄急忙,边丢掉锦盒,边歪身躲避,只见哐的一声,在厅里的畅谈的客人都转头看向他,东方雄反应过来,干干的笑着,拱手道声失礼了;待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东方雄才捡起地上的锦盒,查看着里面的东西,一个精小的弓弩装置上,安着一个彩雕献桃小木人儿,木人儿身上又绑着一条坚固的丝线,让小人儿突然蹦出却又不能离开;东方雄看到这作弄人的玩意儿,就知道是谁了,想到他刚刚被吓一跳的窘迫,东方雄放下盒子,就急忙忙的在厅里厅外的看着,找着,可是找了一会儿却没有找到,就在东方雄以为自己想错了的时候,一道清脆的不分男女的声音,从一侧的屋顶传来——
“老头儿,你是在找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