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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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璃看着席洛少有的发脾气了 ,变得缄默不言,他,生气了吧。
没关系,你气我心里装了别人。
没关系,你气我不好好照顾自己。
没关系,你气我任人宰割。
没关系,你气我不爱你。
可是,可以不要那么凶么。
席洛突然意识到自己头一次对莫安璃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突然觉得可笑 ,自己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凶。”磁性的嗓音好听地发出,席洛拉着莫安璃的手摸到自己心口,“我只是太在乎你。一天比一天多一点,直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莫安璃觉得愧疚,没道理自己任性了闯祸了还要对方来道歉。
“不,你没有错,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莫安璃怔怔地收回自己手,定下神来坐好,“席洛,你可能不知道,我对好脾气的男人向来没有抵抗力,而你,无疑是脾气太好了。”
瞄了瞄被夸奖了的席洛,发现他并未有一丝喜色,那么,接下来恐怕会让他脸色很难看。
“对不起,席洛。我大概还只是一个缺爱的孩子,我只不过贪恋你给的温暖,可你要的,我还给不了。”
如果你懂,你就知道,我还不爱。我爱不起你。至今为止。
莫安璃抬头望了望空气,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影子,自嘲一般微笑着,只是盯着桌布发呆,莫名地就想起余耀,呵,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即便你给我的只有回忆。
“席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只要看到男人对所爱的女人太好,我是会哭的。”莫安璃怔怔的看着席洛,双眸睁开得很大,几乎是罕见的清明澄澈,但眼里隐约有雾气迷蒙,嘴角却是勾起了笑容。
“不要跟我说什么让我走的鬼话,”席洛沉着脸,语气带着一股凛冽的锋芒,“不许哭。”
这样脆弱的你,我不曾见过,除了那夜昏迷的时候。
这样清澈的你,我不曾见过,除了三年半前那个混乱的酒吧。
这样眉目流转的你,我不曾见过,除了,
这样多愁善感的你,我不想见。莫安璃,我有没有告诉你,看见你哭,我也是会心疼的,虽然我不是那么感性的人。
莫安璃见席洛没有反应,淡淡一笑,言语间带着稍微的疏离,“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粗神经。不会喜欢多愁善感的我。”
摁下席洛因为怒气而想要站起来的庞大身躯,眼光流转,又说,“何况是这么一个懦弱的我。”
席洛突然抽身起来,一把抱住莫安璃摁在自己怀里,几乎可以听见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弄得莫安璃浑身发疼,“算是花言巧语么。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莫安璃,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有位置,而不是,可有可无。”
而不是可有可无。
而不是可有可无。
莫安璃在心里苦笑,难道他就是这么以为的么。也罢。许多年来莫安璃什么为人处世的道理都没有学会,唯一的伎俩,就是按兵不动,隐藏自己的感情到一种连自己都几乎以为没有感情的境界。
咧开嘴笑得很丑,但是忍不住开口,“你应该知道的,不是每一个学生都热爱念书,就像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何况在一起,也不一定白首不相离。
席洛脸色更加难看,这一席话,意味着,“我不想听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爱,或者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我真的会一把掐死你。
我为你做的事情你看不见。
我对你的甜言蜜语你听不懂。
我宠你的姿态你不曾表示。
那么,莫安璃,只要我给得起,你还想要什么。
“不爱。”莫安璃淡淡地开口,如释负重一般站起身来,笑得俏皮而伤感,“不是我若即若离,我只是至今未爱上你。难道,你就爱上我了么。”
席洛健硕的身躯覆盖上来,双手掐着莫安璃瘦弱的肩膀,发怒的眼神像是黑夜里觅食的豹,怒气喷薄而出,“你当真是有恃无恐以为我非你不可么。莫安璃,若即若离有意思么。既然如此,我想我们不必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举重若轻的几个字,让莫安璃心里下沉,像是要窒息一般的难受,席洛,你当真不听我的后文么。还没有爱上你,可是却喜欢你,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而你,是第一个。
不等莫安璃开口,席洛便怒不可遏地冲了出去,连放在玄关的钥匙也没有拿。只远远看到远处他的跑车迅疾驶过,没有开回来的迹象,浅蓝色的小碎花窗帘还是不久以前莫安璃偶然跟席洛提过的样式,莫安安和莫璃璃或许是感觉到主人不高兴,也恹恹地趴在大鱼缸里不肯出来,好看的窗帘遮住了莫安璃的右眼,而她的左眼,只看到了席洛远走的轮廓,仿佛这一走,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席洛的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问自己是不是开心有没有吃饭过得好不好,更不会有一个人会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给自己以温暖得厚重难当的怀抱,席洛,我是喜欢你的。
可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以为未还完的债。何况,你何必对自己没有信心。你若真爱我,会这么宠爱我吗。你把我当宠物,或者说,也是一时得不到的不甘心。
王尔德说,一个男人只要不爱女人,就能跟女人相处得很愉快。
这么说,我们算是不愉快和愉快交替而来么。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说起来,还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吧。
那现在算是什么情况呢。才刚复合,又分道扬镳了么。
莫安璃自嘲地笑着,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惹人怜爱,轻手轻脚走到鱼缸面前,若有似无地对着两只乌龟开口,“安安,你爱璃璃吗。席洛真是霸道呢,居然也有比我任性的时候,我的行李什么的都被他搬来了他却扔下我一个人走了。”然后拨弄了几下安安冰冷的壳,安安的背总是莫安璃一阵没来由的心安,总是觉得,只要这世间还有比自己的心更冷的心,就觉得还有路可走。
“席洛,既然我们都没有到非对方不可的地步,那就给我一点时间吧。”
或许,该找个时间,显显莫安璃曾有的威名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声音告诉自己,席洛不曾走远,他——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