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擦干眼泪,担忧道:“少爷,我们去哪儿?”
余鹅抓着绿珠的手,为她保暖,他停下脚步,呼吸着大唐的空气,温声道:“先找一一个落脚处。”
绿珠道:“可是,咱们没有钱,少爷。”
“额,这是一个问题。”两人继续走着,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车夫眼神毒辣,神态轻蔑地看着余鹅二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余鹅的对话,有人从车里扔下一枚铜板,滚到余鹅脚下。
余鹅大喜,捡起来对着绿珠道:“珠儿,这不,咱们有钱了。”
绿珠道:“少爷,这还不够买一个包子。”
余鹅仿佛被绿珠嫌弃一般,有些尴尬,他讪讪一笑,道:“少爷我自有办法,跟我走,少爷带你赚大钱。”
俩人一路往南,余鹅找人问过了,长安城最有名的几家赌坊的地址,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家便是兴隆赌坊。
马车往朱雀大街而去,车上有人在谈话。
“高阳,你为何要扔下一个铜板?”
“太子哥哥,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我扔下去一个铜板,那人捡到了,以为可以赚大钱。”
李承乾摇摇头,忧心道:“高阳,你这样是杯水车薪,这样是救不了他们的,还不如给他谋份差事。就如同如今朝局形势,得宠的四弟便可以如鱼得水,而我这个太子则处处受限,寡居东宫无人问。”
高阳哪里听得进去,她继续说道:“太子哥哥,明天也带我出来玩,反正你也无事可做。外面太好玩了,宫里太闷,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宫规又如此繁琐,麻烦。”
“高阳啊,如今父皇把你许陪房玄龄第二子房遗爱,已成定局,还有俩月就是婚期,你怎么还有心思到处跑,还是在宫里多陪陪母后,等你出嫁,见面机会就更少了。”李承乾劝解道,他对这个妹妹很是宠爱,以前还有一个弟弟可以宠,现在不行了,人家翅膀硬了。
夕阳西下,红霞如害羞的女子的脸蛋,通透诱人,长安城匍匐在夜幕中,万家灯火飞入眼眸。
玄武门好像沾染了一层血幕,当年的玄武门之变正在向你招手,兄弟手足相残地戏码每天都在上演,尤其是帝王家。
余鹅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历史没有什么深入研究,他不知道当年玄武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史料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可是他记得,贞观十七年,也就是年后,史料上记载发生了很多大事。比如太子李承乾暗通陈国公侯君集,汉王李元昌,部下纥干承基谋反被识破,于三月十四日废黜太子身份,贬到贵州。
余鹅看着插着旗子的赌坊,他还是想赌一赌,赌一赌,单车变摩托,万一梦想实现了,最近他的预言越发灵验,可以看到未来更加清洗,从以前的碎片片段,到现在的连续画面,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而且,在时间的把握上更准确。
但是心力损耗很大,所以余鹅身子很虚。
不知道可以用几次。
进去之后,绿珠拉着余鹅的衣角,低着头不敢乱看。
里面空间很大,非常热闹,各色人等分别围在不同的牌桌前,甚至还有色目,突厥,高句丽这些人在玩。
推牌九,掷骰子一应俱全,管理赌场的,大都是一方土霸主,余鹅并不关心赌场属于谁,只要能够让他赚钱就可以了。
一些打手出现在赌场周围,防止有人闹事,其实,像这么大的场子,一般赌场都还算是正规,不会出老千里面灌水银的,往往一些小地方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余鹅走到一处地方,掷骰子的是一个面色黝黑,个头不高的家伙,他撸起袖子,使劲摇晃着盅里的骰子,当,他把骰子道到桌子上。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他扯着嗓子喊着。
赌徒纷纷下注,有押大的,有押小的,桌子上瞬间多了很多金银。
他们握紧拳头,十分兴奋,眼睛发亮,盯着那个骰子。
“大大大”
“小小小”
“嘿嘿,还有下注的没?没有就开了。”庄家准备开。
余鹅把手放在鼻子上,集中精力看到未来以后,嘴角勾起,从绿珠手里拿起一枚铜板,叫住庄家:“慢,我还要下注。”
“磨磨唧唧的,快点啊!”周围人都等不及了。
“你买大还是买小?”庄家问道。
“我买中间的,豹子。”大家都看着余鹅将手里的一枚铜板放在中间豹子位置。
一阵唏嘘响起,竟然拿一枚铜板,糊弄鬼呢!
“哈哈,这怕不是一个傻子。”
“懂不懂规矩!”
庄家眼神冷冽,问道:“小子,我们兴隆赌坊不欢迎捣乱的家伙。”
余鹅温声问道:“不敢,不过,你们赌坊可有规定一文钱不能下注?”
赌场里的伙计面面相觑,互相摇头,赌场里确实没有规定一文钱不能参与,但是也没有一文钱参赌的先例。
“没有。”庄家摇头。
“那就是了,我只有一文钱,今天能不能吃饱饭就看它了。大哥,可以开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没有机会作弊,当然,庄家骰子有没有问题就不知道了。
盖子被一点一点揭开,先是出现一个三,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三个三,豹子出现。
“豹子”
大家唉声叹气的,不过也就是一场赌局,“运气好而已。”
“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庄家表情怪异,眼神复杂,他压一文钱,赔率一赔十,不过十文钱而已。这些钱庄家都赚了。
“给你。”
余鹅接过钱,向绿珠炫耀一下,证明一下自己并非吹牛。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余鹅跟着买了一把大,当然是压上全部身家。
答案是确定的,当然开了一把大,不过赔率没有那么高,一赔一。
和赌池中上百两金叶子相比,他这几十文钱根本不起眼。
唐朝不通银子,多用铜钱结算,普通百姓更是没有见过金叶子。这个时候物价很便宜,大概五个铜板就能买一斗米,一石粮食不过二百五十文钱。
十几把下去,他这钱已经有几贯钱。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开始相信余鹅的运气,庄家已经红了眼,现在大家都跟着余鹅赢了几把,尝到了甜头。
“你押什么?”庄家问道。
“额,等会儿再说。”
哗啦啦啦啦啦,他咣当把盅摔到桌子上,“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大家不为所动,赌场里的人都围在一起,看着这一桌子的精彩赌注。所有人都在关注余鹅的动作。
余鹅看到取出一枚铜板,举在空中,先是放在大,决得不妥,然后又放在小,还是觉得不妥,就拿起来最终放在豹子上。
大家一看形势,就把钱都扔在豹子上。
庄家表情阴晴不定,招呼来打手,小声说几句话,那打手便走了。
余鹅看到,知道应该是告诉后面的老板如何决断,就是叫人去了。
事情不太妙,余鹅拉着绿珠准备走,被人拦住。
“这位公子,干什么去?这局还没开,您不看看输赢?”庄家冲散人群。
“输赢无所谓,我今日玩得很尽兴,这天色不早,这便告辞了。”余鹅转身道。
“那怎么行?我兴隆赌坊以诚待人,虽说每日亏损,可是东家依然在维持生意,公子放心,少不了你的钱。”
伙计把骰子打开,一二三小,这局竟然输了。
那些原本赢钱都输得血本无归,拧着大腿后悔,都怪自己太贪心,赢了便走不好吗?
“公子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这一文钱输得可惜。”
“看,我就说吧,不会总赢的。”
从后面跑过来一个小厮,低头又对庄家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瘸着腿来到余鹅身边,拱手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余鹅有些诧异,刚才还咄咄逼人,现在却如此恭敬,事出反常必有妖,道:“不敢当,在下余鹅。”
“您请自便,我这便回复东家。”
瘸腿汉子回到后边暗间,余鹅也带着绿珠出去了。
两人走在街头,绿珠仰头看着少爷,问道:“少爷,珠儿刚才好怕。”
“怕什么?”余鹅知道这丫头担心自己。
“怕他们把钱抢回去,那咱们晚上吃什么!”绿珠脆声声抛出一句话。
余鹅脚下一空,差点被自己绊倒。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们如今有钱了,先找一个落脚点。”
“可是少爷,我饿了。”绿珠捂着自己的肚子,左右看着路边摊,很多大酒楼里灯火阑珊,酒香飘来,热闹非凡。
“那咱们先去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