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随手抓过一本三才七脉剑,翻了两下,惊奇的道:“云儿,你这是将哪里给洗劫了?竟然能够一举弄到如此多的武学典籍。”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除了一些神功宝典之外,功用已经不大。但,对张三丰这样的大宗师来说,看重的并不是武功本身,而是其中蕴含的不同的武学道理。所以,一下能有这么多的收获,确实是让他惊讶。
“呵呵~~~这小子将人家慕容家收集了好几代的东西连锅端了。甚至,就连人家慕容博的坟墓都没忘,挖出了人家家传的斗转星移,参合指,以及龙城剑法。至于,另外一部分,倒是我逍遥派所收集的,只不过重新拿了回来而已。”
除了这些江湖上的武学典籍之外,还有一些比如少林的七十二绝技,易筋经,洗髓经,鸠摩智的火焰刀,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等等,也全部都在这里。其中,七十二绝技却是慕容博从少林盗取而来,反而便宜了云涯。
张三丰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道:“掘了人家坟墓?云儿,你何时变得如此的不择手段了?!”
“额……”
“老师您误会了。”云涯还没说什么呢,青璃便为他解释了起来:“那慕容家乃是后燕鲜卑皇室之后,多年来潜伏中原一直密谋复国之事,为此不惜在江湖上搅风搅雨。至于那慕容博,更是妄图挑起两国征战,罪恶滔天。而他的坟墓,也是假死的衣冠冢而已,并非真实的墓穴。”
张三丰愣了一下,恍然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倒也无妨。”随即,老道又看向了云涯,向他抱了抱拳:“如此说来,是老道误会陛下了。”
老道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家人,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云涯出山相助了。所以,对于这种心怀不轨之辈,自然是深恶痛绝的。
云涯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老师的意思,学生又岂能不明白?还望老师莫怪。”说着,他又拿出了一件东西——玉玲珑。而童姥只是扫了一眼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
通天阁之中,不仅仅有着天下武学,更有着儒道释,以及各家各派的典籍。在这里待了几天,她已经明白云涯建立通天阁的意图了:汇聚天下武学,参演更高的道路。
张三丰听闻这玉玲珑包涵的乃是先秦时期的练气术,更加的惊讶莫名。而听闻逍遥派开派祖师逍遥子凭借此法活了数百年之后,更是震撼异常,连连感叹,先人智慧,己不能及。
将玉玲珑以及诸多武学典籍放下之后,云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师傅,一个多月之后,徒儿要去天山灵鹫宫,您看,您是否要和徒儿去一趟?”
童姥愣了一下,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用了,那里不过几座宫殿罢了,我就不去了。日后,我就待在在这通天阁了。至于灵鹫宫吗……”
说到这里,童姥沉思了一阵,突然抬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看你这宫里面的宫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交给姥姥一部分,调教调教如何?”
云涯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如此也好。正好,我还嫌弃宫里的防卫到底有些低了。”
说真的,如今的金陵皇城,防卫主要是靠禁军以及隐藏在暗处的暗龙卫。防守一般的江湖人士还好说,可要是绝顶高手就有些不足了。如果,童姥愿意教授一些宫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样一来,灵鹫宫或者说逍遥派,就变成了一个女子门派了。还和他云涯,彻底绑在了一起。
和童姥商量了一下之后,云涯便告辞离开了。
而临走之时,张三丰却说,让他在离开倚天世界,前往其他世界的之前,来通天阁一趟。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云涯便坐镇皇城之中,处理起了自己应该承担的任务。这一次前往天龙世界,倚天世界却也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竟然只不过四个多月。也不知道这不同世界之间的时间,到底是怎么算的。到底参考太少,无法弄出一个准确的规律来。
一个多月的时间,战事自然不可能打起来。甚至,陆海两支军队,尚且没有走出大衍皇朝的国境。
等到了时间之后,云涯却又独自一个人,离开了皇宫。本来,青璃还想要跟着的,但是云涯却说皇城内不能没有一个坐镇的人,将她留在了金陵,孤身上路。
……
再一次站在缥缈峰北峰灵鹫宫的那间冰室之前,云涯呆立了许久,望着眼前石壁上的浮雕,思绪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在门口站了好长时间,他才开启了石门的机关。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石室缓缓开启。
千丈雪峰,低的可怕的温度,冰封了眼前的一切。采自天池底部的万载玄冰,冰封了曾经的记忆。一步一步的走过灵鹫宫历代先人的遗体,云涯慢慢的走到了最后面的两幅冰棺之前。
一副,是他的师傅,亦师亦母的冷月仙子。另外一副,却是他最爱的人之一。
望着冰棺内容颜未改,仍旧恍若生人的两人,云涯的视线又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师傅,徒儿又来看您了。您知道吗?徒儿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找到了咱们的祖师天山童姥,童姥收了我为徒。以后,我可能就没有办法再叫您为师傅了。
您说,咱们师徒,这个辈分儿,是不是乱了啊?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是您给了我母亲的感觉。可是,您太狠心了,为什么当初,要撇下云儿一个人呢?”
独自靠在两副冰棺之间,玄冰的彻骨寒意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后背,可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疼痛,却一点点的涌上了心头。
和冷月师傅的诉说,和赵敏的聊天。寂静的冰室内,有的只是一颗悲痛到了极点的心脏。他一直没有忘记赵敏,可面对青儿,他不能说。只能将这份痛,埋在心底,独自承受。
如今,在这孤身一人的地方,他终于可以卸下伪装,诉说自己心中的思念。
说着说着,他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酒坛,咕嘟咕嘟的便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水呛得他连连咳嗽,可却依旧无法掩饰心中的伤痛。
一场大醉,糊涂的酒话,糊涂的情感,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石室内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再看,却是他已经靠在赵敏的冰棺上,睡着了,手边那酒坛子翻滚在地上,清凉的酒液缓缓的打湿了地面,圆润光滑的坛口,依旧在滴答滴答的滴落着残留的酒水。
就在这里一片死寂的时候,云涯身边的空间一阵的扭曲,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来。
她慢慢的蹲了下来,缓缓的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的骂了一句:“傻瓜。”
这人,除了青璃,还能是谁?许久,她又站了起来,看向了冰棺中睡着的人,玉手一翻,便多出了一个光团。随即,轻轻一抛。
光团离手,在不远处的地方化作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和那躺在冰棺内的一模一样。她流着泪水,哭着看着那个躺倒在地上的人影,却始终捂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璃轻轻的一叹,缓缓的转身,走出了石室,来到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之中。
仰望着头顶的落雪,她轻轻的伸出了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轻轻的飘了下来,落在了那晶莹的指尖。
雪花并没有融化,而是就这么悬浮在她的指尖。端详着这一片雪花,青璃的眼神渐渐地迷离了起来,露出了一丝迷茫。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的。可是,当她看到云涯从未有过的软弱一面的时候,却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复活那个赵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