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对东海王绝对是偏看一眼的,光是看这东海王府之精巧奢华,足以窥其别样用心。入门便是一个颇大的院子,走道尽头是前厅,桌椅皆是紫檀木雕成,匠心独具;门窗上雕有菱形图案,一旁架子上尽是奇珍瓷器,琳琅满目。这样的富贵之地,与东海王的冰冷沉静,还真有些不相衬。
“王爷。”
一男一女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白天的都让人觉得想打冷颤。两人都是十七、八岁上下,都生得花容月貌,肤白如雪,连衣服都是雪一样的白。但就是有种很……邪,或者说很魅的感觉,从他两个身上散发出来,看着他们,总会叫人想起世人常说的“狐狸精”来。这女子名叫妩媚,男子名叫出尘,生来就是颠倒众生的绝色尤物。
“你们没事做吗?”
东海王冷冷看他们一眼,脸容疲惫。刚刚下了早朝,步天单独留下他问起关于聂宜真的事,这一问他才想起来还不曾把人给调教好,怎么送入宫。不过话又说回来,步天对这次的美人感兴趣,至少说明他还没想把东海王怎么样,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王爷不曾吩咐,我们哪敢造次。”
妩媚玩弄着缠绕于指间的发,眼波荡漾,柔情无限,她竟是毫不掩饰对东海王的爱慕之心,胆子够大,敢跟步天争人。
“收起你那魅功,王爷对你没兴趣。”
像是怕东海王会被妩媚给摄了魂魄似的,出尘衣袖一挥,隔断她的视线。他语声娇嗔,魅眼如丝,比妩媚犹有过之。这样的人要献给步天,保准比聂宜真这种不解风情的人要强。
“王爷对你就有兴趣了?”
妩媚不屑地瞥他一眼,很不服气的样子:死出尘,每次都是你坏事!
“哼!”
“哼哼!”
“每天都要吵,想讨打是吗?”东海王冷冷看他们一眼,转身往外走,“跟我来。”还有正事要做,打打闹闹,能成事吗?
那旁两个人互相瞪一眼,做势欲打,你推我挤,却又乖乖跟了上去。这般打打闹闹也习惯了的,主子每次都是这一句,也没见动他们一根手指头。他们两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在东海王身边,帮他调教那些要服侍步天的美人。这样的事毕竟是见不得人的,真不知他们如何会愿意去做。
聂宜真现在才看出来,他所处的这间房子很不一般,除了墙边那张床够大,够柔软之外,四周墙上、桌子上摆放的器具,也够多、够奇、够狠,够……叫人脸红。这些就是用来“调教”像他这样的人的吧?
“王爷,他就是那个美人?”惊呼声响起,聂宜真身子一震,猛地抬起头,他们几个人正慢慢走了进来。东海王自是不变的一张冷脸,但他身后那两个人却一直在笑,更叫聂宜真浑身发冷的是,这两人脸上的笑容怎么那么邪魅,要吃人似的---而且是不吐骨头那种。
“哟哟哟,还真是人间绝色,嗯?”
妩媚好不惊喜,眼睛亮闪闪的,不过眨眼间已站到聂宜真跟前,纤纤手指一伸,挑起他的下巴。
“你---”
聂宜真一惊,冰凉的感觉传来,他忍不住地颤了一下,急急地仰脸后退:这女子好不知羞,居然对一个男子动手动脚的,也不怕损了女儿家的名声。
“呵呵,纯得很呢!”
妩媚咯咯娇笑,一阵并不讨厌的脂粉气扑面而来,她追着就要过去。瞧她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好像八百年没见过俊俏男子一样。
“妩媚,他是我的。”
出尘老大不高兴,出声提醒她,其实他是怕东海王会气,抢两步过去把聂宜真给挡在身后。
“凭什么男人就是你的,我也要。”
妩媚不甘地咂咂嘴,话是这么说,还是退到一边去。女子由她调教,男子则由出尘调教,这是规矩。不然若是他两个互换,万一调教出什么事来,步天还不把东海王府给拆掉。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其实不用问,聂宜真已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一二,就是东海王的话,把他调教好,然后送入宫侍侯孔雀王。
“不是我们想怎样,是教你服侍皇上的时候,应该怎么样。”
出尘媚笑着,明明是男子,走起路来却腰肢摆动,看去比女子还要柔软。聂宜真只看得一眼,就头脑一阵发晕,赶紧移开了视线,“你……不知羞耻!”他红了脸,本能地想要退,右腿却钻心地疼,根本退不得。他试过了,这该死的银针怎么都取不出来。
“省省吧,骂人又不会痛。”
妩媚耸一下肩,这样的情景他们见多了,也不足为怪。谁才来的时候不是一身硬骨头,结果呢,把人拆几次,也就顺从了。
“皇上喜欢听话的人,你最好别惹怒他。”
东海王冷着脸坐下去,以眼神示意出尘可以开始,聂宜真性子有多倔,他又不是不知道,有他在这里,也省得出意外。虽然他很不愿意看到一些叫他厌恶的事。
“美人儿,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刚刚王爷也说了,皇上最不喜欢人反抗他,所以……”出尘笑着,猛一下倾身压上东海王,速度快到叫人反应不过来。
“别碰我!”聂宜真脸色突然煞白,拿手抵住出尘的胸膛。还以为只有那个什么皇上有问题,原来他身边的人没一个正常,他日后要真入了宫,这样的事还会少吗?一想到这些,他胸口就一阵烦恶,快要吐出来。
“呵呵,”出尘眯着眼睛笑,修长的手指抽开了聂宜真的衣带,“如果压在你身上的是皇上,你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话,你会很惨哦。”这话不是白吓人的,有前例为证。
“你、你无耻,快放开我----嗯……”
聂宜真剧烈挣扎,突然呻吟一声,眸中已有了痛苦之色,心口有火焚的感觉隐隐传来,难道相思之毒又要发作了?
“喂,你---”
出尘吓了一跳,蹭一下起身,腾腾腾退到墙边去,惊魂未定的。这人难道是水做的吗,碰一碰就会化掉?
“王爷?”
妩媚也吃了一惊,才要上前去,东海王手臂一伸,拦下了她:“由他去。”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聂宜真身上的相思之毒很容易就会被激发,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能逼他太狠,不然相思之毒一发作,照样会让步天不得痛快。
“你们、你们再碰我,我、我就死---”
聂宜真剧烈喘息着,心跳如鼓,强撑着身子要起来,却又摔了回去。可恨的相思之毒,害他如同废人一样。这下好了,又是毒又是伤的,纵使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般折磨,更何况他的身子一向很弱。
“看来,你不会乖乖听话,还需要时间想想清楚,是吗?”
东海王起身,冷冷一笑,,右手食指连弹,聂宜真双肘、左膝皆已被种下银针。
“嗯---”尖锐的痛瞬间蔓延开来,聂宜真咬紧了唇,他不懂武功,以血肉之躯,怎受得下这等苦楚。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告诉我。”
对于他的痛苦,东海王只当未见,甩袖出门。
聂宜真惨白着脸冷笑,却又痛苦地皱眉,身体像是要碎成无数片一样,这痛苦让他恨不得立刻死了,也得个解脱。
妩媚初尘两个对视一眼,争着追上去。聂宜真这样心性的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可惜,到了孔雀王手上,性子再烈也没用,到最终还不一样要沦为孔雀王的掌上玩物。仔细想想,他们也真为聂宜真这样的人感到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