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丽娜一直安静的等到安其罗问完问题,扭断了卡曼狄的脖子,才慢慢的走过来。
“怎么样,有回去的线索吗?“
安其罗点了点头,卡曼狄很老实的回答了问题,并且对狼神发誓他说的句句属实,虽然这样并不是完全保险,但是至少能保证基础的可信性。
“蛮族在每年春季的时候都会进攻帝国北方的沿海城市,他们的部落正在为了这次洗劫做准备,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们的部落的话,就能找到足以横跨冰极海的船只。“
极地荒芜寒冷,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耕种和放牧的空间,蛮族的食物和资源全靠劫掠而来,虽然这种劫掠可以说是全年不停,但是每年春天的劫掠是最大,最猖獗的。
如果不能在这今年的第一次劫掠当中得到足够的食物和补给,那么有很多已经在暴风雪当中受到重创的小部落很可能会直接消失。
在蛮族人的神话当中,这会导致他们祖先的灵魂被逐出神的宴席,后果相当严重。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出发,抢船,然后离开这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
安洁丽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了。
“没那么容易。“
安其罗却是摇了摇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霜斧氏族是个大氏族,足足有三千余名壮年的蛮族战士,还有数十只冰巨魔和霜地食人魔,我们没办法直接冲进去的。“
“那怎么办,我们难道要再找一个小部落?那样只会让我们迷失在茫茫雪地上的。“
面对安洁丽娜的问题,安其罗抿了抿嘴。
他已经有办法了。
如果以文明人的方式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话,那就用野蛮人的方法解决吧。
“割下他们的头,我们走。“
……
二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对于身体已经到达非人地步的安其罗和安洁丽娜而言,即便是在雪地当中,他们仍然能疾步飞驰,所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他们远远的就看到了部落。
北地找不到多少木材,积蓄在冰面之下的冻土更是没有什么用作建筑的价值,但是,这并不代表蛮族人就找不到适合自己的材料。
他们用骨头搭建起了自己的家。
各类生物的骨头拼凑在一起,就组成了野蛮却可靠的结构,深蓝色的部落标记印在各种各样的布料上,从骨头做的建筑上垂下来。
蛮族们猎杀的,让自己骄傲的猎物,无论是野兽还是智慧生物,他们的头颅都被制作成骷髅,挂在主人的房门之前,无形的夸耀着主人的武勋。
虽说这样的建筑看上去粗糙又残忍,但是,对于看惯了帝国那种工整而又强调纪律性的石质建筑的安其罗而言,也同样具有一种苍茫原始的美感。
而一边的安洁丽娜则是蹙起了眉头,显然不喜欢这种血腥野蛮的风格。
部落没有围墙,自然也就无所谓入口,虽然看似懒散松懈,但是安其罗和安洁丽娜刚一准备接近,就看到一伙手持着各类兵器的蛮族人冲了出来。
他们似乎一言不发就要上来战斗,安其罗的一个动作及时阻止了他们。
安其罗把之前割下的,四五个还算完整的蛮族战士头颅,扔到了他们面前。
已经不再流血的断头滚在雪地里,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孔盯着自己的同胞。
哪怕这些头颅上面已经沾染上了积雪,但是还是有蛮族发出了愤怒的呼喝,显然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在他们开口之前,安其罗扫视他们,当先发出了一声怒吼。
“决斗!”
蛮族人想要冲上来的动作顿了一顿。
在同伴尚未远去的魂灵面前,他们不能拒绝凶手决斗的邀约。
事关荣耀,没有任何蛮族会轻视。
一个穿着铠甲,深红色的胡须长长的盘在胸前的男人排开面前几个愣神的蛮族,他两个手里都提着短柄斧,在普遍人高马大的蛮族当中都可以称得上是小巨人,站在安其罗面前,简直像是一座高高的围墙一样。
他上下打量着安其罗,没有急着冲上来。
“武器。”
他像是熊那样低吼了一声。
安其罗楞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这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周围的几个蛮族战士自觉的将自己的武器丢到了雪地里。
安其罗慢慢走过去,捡起一把双手长剑。
从长剑那沾满了血污的剑柄之上,依稀还有着帝国的徽记。
这大概是某次劫掠的战利品吧,安其罗用着倒是刚好趁手。
当看到安其罗拿起了武器,走出来的那个蛮族战士才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喝,对他冲了上来。
一只短柄斧凶猛的呼啸,想要从上面劈开安其罗的脑壳,安其罗双手持剑向上一撩,体内的圣光缓慢的流动,直接将短柄斧格开。
蛮族战士没想到安其罗瘦弱的身躯当中居然有着如此野蛮狂暴的力量,所以在自己的一击被格开之后,没有及时做出反应的动作,安其罗抓住了这个破绽,手中长剑猛然刺向蛮族战士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蛮族战士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不但不闪不避,反而主动将自己的左肩迎向安其罗的剑锋,钢铁利器轻易的分开血肉之躯,蛮族战士因痛而发出野兽般的哞叫,但他因此也得到了机会,几乎靠到了安其罗的身上。
安其罗见势不妙,将圣光运到右肩,借着刺出长剑的势头撞开蛮族战士,两人再次分开,无论是安其罗还是蛮族战士,脸色都并不好看。
自己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却不能在和凡人的交手当中轻易胜利。
这实在是让安其罗的自尊受挫。
另一边的蛮族战士也是如此,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可以轻松对付的小个子,没想到近身交战反而是自己落了下风。
不过他毫不在意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肩,感觉对方刚才那一剑并没有伤到自己的肌腱,心里又轻松了下来。
对方虽然力气不小,但是战斗起来不过是个菜鸟而已,他有信心下一次直接砍下对方的头颅,挂回家当新的装饰品。
但当他准备再次冲上前去,逼对方和自己近身交战的时候,他那铁灰色的眼睛当中,只看到了剑光一闪。
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呢?
逐渐模糊的意识,残留着这样的疑问。
他注定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那长着红色长须的头颅,就这样跌到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