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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溺水的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许冉各种借着借笔记,问问题等去找沈煜,我虽然揶揄她重色轻友,但也并没有强加阻拦。因为我知道许冉一旦认定要做什么,就谁也拦不住的。

而李牧之也干脆就报名了体校的晚训,每次一放学就拎着书包跑去训练了。

那些日子,我是第一次被他们这样扔下,虽然没有了他们的一路上的打打闹闹,我回家的步伐更加快了,但是不知为何那段时间里我的心像是被浸泡在海水里,无边际地飘荡着,有种什么都触碰不到,什么都拥有不了的失落感。

不过在一天下午我一个人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了林澄,他隔着条马路在对面向我招手,呼喊着我的名字,向我奔来。在那一刻我突然好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想,很想冲上去抱住他。

那天他将《苏菲的世界》递给我,“星洛,刚刚书店老板跟我说来了批新书,我看到里面有这本,还记得你之前跟牧之提过,送给你啦~”

我接过书,连忙道谢,又因为紧张局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似乎没有察觉我的不安,继续地讲着他对这本书的看法,以及向我发出以后有时间一起逛书店的邀请,我当时紧紧拽着那本书,不吭声地缓缓点点头,我看见他眼里突然点亮的星光,以及那掩藏不住的欣喜,快到我家附近的时候他说“林星洛,我买了辆新的自行车,明天我来接你去学校吧!”

我仰着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说“好的,明天见。”

很久以后许冉问我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林澄的,我是这样回答的“我只记得那天他在对面呼喊我的名字,我感觉我似乎是一个溺水的人顿时找到了我的救命稻草,在他向我奔来的时候,我异常地想冲上去拥抱他,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初二的暑假来的急促有热烈,在那个暑假许冉因为陪父母出去度假,没有继续缠在沈煜身边,而李牧之也陪他表弟回老家避暑,只留下我一个人待在临北这座小镇上过着无聊的夏天。那个夏天我过的第一个没有父亲陪伴的暑假,也没有他们两个陪伴的暑假。

其实在那个夏天之前我已经将近一年没见到父亲了,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父亲是我爽约李牧之篮球比赛的那天下午。

那天下午外婆突然来学校接我,说晚上去她家吃饭,也在她家睡。我说要回家拿一下睡衣,她便带我回了家一趟,那天我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待在房间里,只有父亲一人坐在客厅一根一根地抽着烟,见我回来连忙灭了烟,说“洛洛,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取睡衣,外婆说要我去她家待几天。。。”

“哦哦好的,那快去拿吧。”

“嗯”说着我正准备进房间。

“哦对了,洛洛,以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学会体谅妈妈,不要惹妈妈生气哈,学习上面也不要太逼自己,记得早点休息,不要总熬夜……”

“嗯……”

那时的我已经预感到了发生了什么,只是我没有想到从那天起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也从未提起那天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好像什么都已经结束了。那天的事我也从未和李牧之,许冉他们提过,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说我父亲离家出走了,还是说我觉得我父母离婚了?

从那天起我似乎是掉进了海里,嘴里塞满了腥咸的海水,说不出话来,身体也在不断地下沉,似乎再也碰不到海岸,而改变这一切局面的是林澄,他向一束光突然照向我,把我从海中托举起来,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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