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被铁锹装在麻袋里扛上了皮卡车。
被铁门围着的码头当然是私人领地，上游还有一座更大型一些的国际集装箱码头，褚卫国与唐山在的这座更小一些，紧挨着两座粮库，平时用来运输粮食，偶尔运输一些煤矿，算是一座中型的码头。
当然在灾变以后对褚卫国而言就没有什么私人领地了，整个城市真还有什么私人领地，估计褚卫国的小楼算是一个了。
皮卡从被撬开的铁门开了出去，褚卫国开着车心中想着：“这煤炭真要好用估计下次就不是装两麻袋了。”
煤好用吗？褚卫国心中的答案绝对是肯定的，早先只是褚卫国没想到而已，不过早几日秋雨，煤都被淋透了，回去褚卫国就打算先晾晾。
“卫国哥哥，咱们去哪里？”
“带你去抓螃蟹。”
沿河而下有一片极大的湖泊，灾变以前也算是属于私人领地的一种，这是一家大型企业的螃蟹养殖基地，水面三十二万亩，流域面积六百多平方公里，国内也是能排上名号的淡水湖，因为受省里市里扶持，这座湖属于水上公安挂牌单位，几乎二十四小时有快艇巡湖，算是管理极为严格的了。
灾变前褚卫国对这个湖早已经是垂涎三尺了，原因无它，喜欢钓鱼而已，这硕大的湖面除开养殖螃蟹，就不再捕捞其他鱼类了，管理又严格，所以湖中自有的野生鱼类数量疯长，不光多，而且大。
早些时日褚卫国会通过公安系统打招呼来钓过几次，每每收获甚丰。
灾变之后再无人管，怎么玩也就褚卫国说了算了。
一条笔直的公路环湖而过，码头建立在岸边，一条土路连着码头，少人收割的芦苇疯狂的生长，褚卫国的皮卡几乎是碾着芦苇开进去。
褚卫国从车上跳了下来，唐山紧随其后，码头的警务室有不少乌黑的血迹，几套残破的警服还裹着一部分黑色的碳粉，江风吹来随意摆动。
褚卫国皱了皱眉头，看看了四周，为了更好的巡视湖面，整个周边都是极为开阔的，只要太阳升起，大湖所有区域都将笼罩在阳光底下，所以这些变成丧尸的水警也只能化为灰烬了。
弯腰，拾起灰烬中的一个枪套，褚卫国抽出来一看，一支警用左轮还压着黄裎裎的子弹，随手递给唐山，示意他挂在腰上，这才开口道：“给你用，晚点我教你开抢。”
远远的看了看对岸的管理处，褚卫国想了想不打算过去看了。
示意把手枪扣在腰带上的唐山原地等待。
褚卫国走上架在码头的木板上，木板的一头连着快艇，水位退了不少，无法直接走到船上，有一小段就得跨越过去了，检查了下快艇的油箱，拉动挡杆发动，挂上空档褚卫国反身走回码头，去车上拿螃蟹笼子和钓竿。
“卫国哥，你还会开船阿？”唐山连忙过来帮忙。
褚卫国笑了起来：“这个挺简单的，一教你也会。”
褚卫国把步枪背在胸前，两人合力把鱼竿与螃蟹笼子一块儿放在快艇上，示意唐山坐好，这才换挡，快艇带着水花飞溅，在水面上划出白色的水线开出了码头。
码头到大湖有一小段曲折的水路，水路不宽，两岸已成金黄的芦苇丛中不是有水鸭子被惊起。
一些肆意疯长的芦苇枝杆横在水面，唐山见了赶紧立在船头握着弯刀切砍开路。
直到来到大湖面，招呼唐山坐好。
这才加速，船头高高翘起，发动机带着轰鸣，如同离弦之箭极快的在水面上划过，唐山兴奋的哇哇大叫，褚卫国笑着看着，因为速度太快，水面上原本柔和的风也变得极为凌烈。
湖中间有一个小岛，快艇在这里停靠，褚卫国开着船一边观察，发现湖中居然没有看见浮尸，心中松了口气，这座大湖鱼类资源极为丰富，在褚卫国构想中未来日子是一个极大的食物来源。
却没想过灾变这许多时日，即便湖中有漂浮的尸体，湖中鱼类极多，这么多时日过去早已分食干净，哪里又会被褚卫国发现呢。
终究是眼不见为净的。
两人下了船，穿过一片橘子林，唐山哎呦一声道：“哥哥，这个橘子怎么会长蛆阿。”走在前头的褚卫国回头看去，唐山白色的鞋子踩在落在树下的烂橘子上，破碎的橘子带着腐烂的汁液涂了唐山鞋子满面，一大堆细细小小的蛆虫在鞋面上肆意的乱爬。
看着唐山惨白的脸庞褚卫国笑着道：“让你小子走路不带眼睛。”又安慰道：“没事，有一种果蝇，主食为酵母菌，腐烂的水果易滋生酵母菌，所以你踩的是它的食物，也是它的巢穴，它不光吃，还在腐烂的水果上产卵，你脚上就是它的宝宝了。”语气带着几分戏虐。
抬头看了看枝桠上青色的橘子，褚卫国对少年道：“小山待会儿摘点橘子回去。”
唐山正低着头在草丛中擦拭脚面，闻言抬着头道：“卫国哥，橘子没熟啊。”
褚卫国一边往前走一边笑着道：“谁要吃橘子啊？我要橘子皮，晚上炖鱼烧羊肉都是不错的调料。”
唐山闻言点点头，眼中闪过崇拜的神色，总觉得褚卫国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褚卫国打开螃蟹笼子，一小包装着羚羊内脏的袋子被打开，腥臭的味道四溢。
褚卫国拔出匕首切碎，撒在螃蟹笼子里，拉着长长的线丢下了湖水里。
在湖边洗过手，褚卫国见少年还在林间摘橘子，自己在果园中转悠了两圈，树下放着一大瓶除草剂让褚卫国眼神一亮，走过去，拿起来闻闻，捡起一个小瓶子装一些，接着向湖边走去。
唐山用衣服装着一捧青色的橘子走了过来，见褚卫国蹲在湖边，往装着除草剂的瓶子装着细沙，又捧了些湖水装进去。
连忙问道：“卫国哥，干嘛呢？”
褚卫国站了起来，沿着湖边往水里撒着混着农药的沙子一边回答道：“弄点鱼饵钓鱼。”
农药的味道随着湖面的风飘散了起来，很有几分刺鼻。
唐山一脸疑惑，鱼饵？鱼饵在那里？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极为清澈的水面上，刚洒过沙子的地方开始有一些细小的生物在跳动，只见褚卫国摘下脑袋上的帽子，伸长手臂沿着水边挽了起来，湖水极快的从帽子的布面流淌出去，一些细小跳动的身影在帽子中留了下来。
唐山看去，是河虾，数量极多。
褚卫国一边沥干水，一边笑着解释道：“是河虾，这些都是被药晕了，除草剂有毒，吃不合适，当鱼饵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