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一分钟,雨梅仍在念叨,我问:“神庙说什么了,我怎么没有听见?”
雨梅做了一个“虚”的手势,轻声道:“你要用心听。”
我依言闭上眼睛,尽量排除杂念。但是我立即发现,我根本不能静下心来。雨梅太奇怪了:从我跌下瀑布遇到她,初初提到神庙,到中枪入河,根本是十死无生了,却在青草岭上的重遇,奇迹似的死而复生又与神庙有着某种关联。
从种种迹象来看,她跟神庙的关系应该更紧密,而她如今却在跪拜“征求”神庙的意见。
我要问雨梅,我要把我心中的疑问全部说出来。我站了起来,雨梅也同时跟我一起站了起来。
不等我开口,她已道:“好了,神庙已经答应可以让我们进去。”
我道:“它应该早已答应让我们进去的吧?或者说,你根本就知道它会答应的,是不是?”
雨梅震了一下,看着我道:“文叔?”
“从你的话里知道,你的死而复生应该是神庙的作用,而它竟然会跟你道别,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所以你根本不用征询它的意见就应该知道它会答应你的请求的是不是?”
“是,其实我是替你问的。”雨梅低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有门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颊突然像火烧一样热了起来。我道:“是,门都没有,我们又怎么能进去?”
“门一直在,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雨梅指着她的正前方,“门就在那。”
我已开始就有介绍,怀疑那就是正门,可是根本没有看到有门,它就是一面光秃秃的墙。雨梅说门在那!门一直在!
这是完全打破常规的,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项研究证明有什么东西是一直存在,而人类的眼睛是无法看到的,即便是细菌,原子等极细小的物质,没有办法肉眼直接看到,通过显微镜也是可以看到。
又或者说是黑洞,可是,黑洞是可以看到的,而且密度相当大,具有无尽的引力,如果地球上有着黑洞……不可能的,黑洞根本无法控制进不进去的问题,它会吞噬所有东西。
若说是虫洞自然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虫洞是爱因斯坦提出来的理论。简单说就是时空隧道,联结着两个不同的时空。这倒是肉眼看不到的,可是虫洞究竟存在不存在,还有待考究。
我喃喃地道:“现实存在,肉眼又无法看到,那算是什么门?”
“你又在想什么啦?所谓门,就是指联结两个空间的出入口啊。”
“这是门的定义,小学生都懂,我是问它是什么门。”
“如果另一个空间不是有限的空间,或者与我们当下的空间不在同一个时间上,那门自然也就无法用肉眼看到了。”
快给我一面镜子,我想知道我当时的嘴巴张得有多大。眼前的雨梅哪里还是我所认识的“傻白甜”?分明是一个权威的科学家在讲话。
“你有读过爱因斯坦的理论?”
雨梅“咯咯”地笑着:“我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没有读过他的著作。”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
雨梅用手指了指庙门,道:“神庙告诉我的啊,它还知道你会对我问这些话,如果你实在要问这是什么所在,就当它是空门好了。”
“空门!?”这两个字我几乎是喊将出来,“空门是什么?那是佛教的说法,而不是真的有个门叫空门。”
没有人见过空门,但是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谓空门,当然是指佛门,佛教之门。是以三论玄义,知菩萨之造论,皈依三宝,遁入空门即是入空门。讲的是信仰佛教者,舍离世事而修行佛道。
“你就当它是虫洞也是可以的。”
我又是一惊:“这也是神庙跟你说的?”
“是啊,它好像什么都知道。”雨梅脸一红,“它还告诉我,你……”
“我什么?”
“你没有结婚啊。”
我干咳两声,那是我准备告诉她的。既然她已知道,我当然不会跟她争辩。
“好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跟神庙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直到现在,对于你说能听到它说话,我还将信将疑。因为我实在什么都听不到。”
“要不我们进去再说?”
听到雨梅这么说,我心中突然有些犹豫。本来,我就是要来寻找神庙的,但仅仅是因为雨梅提到过神庙而已。不料雨梅竟然还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一切都透着古怪。这时的雨梅,反倒比其他事情都神秘。她是那么清晰的站在我面前,却又感觉蒙着一层纱。
我绝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恰恰相反,惊险刺激的探险生活能给我带来强烈的满足感。如今她邀我进庙,我竟然有一丝丝的恐惧!
这种恐惧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我也说不出原因。要说是因为神庙太古怪,超出了我对科学的认知,那并不成立。我去年在加勒比的案件中也是非自然科学能解释,我却全程投入,沉迷其中,乐不思蜀。
我想了想,道:“好。”
我想的是,如果有危险,我用我的命来保她周全好了,即便不能,黄泉路上有她相伴,相信也不会寂寞了。
雨梅拉着我的手,向神庙靠近。她这是第二次拉我的手,这次我也握紧了她的。我们到墙边停下,我还幻想着是墙会打开一道缝将我们吸入,还是直接穿墙而入。
她道:“好了,我们闭上眼睛。”
我按她说的闭上眼睛。
大概过了五秒时间,我还是感觉不到有什么动静,我问道:“可以了么?”
雨梅道:“还没,还要一会。”
可是,我终于耐不住好奇心,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由于天色已暗了下来,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我索性把眼睛全睁开,可是我依然什么也没看见。眼前一点光也没有,墙消失了,神庙后面的山,四周的树木全不见了。
雨梅还是站在我的左边,我看不见她的人,只是我们手还是牵着。
“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