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楚凤鸾自然不知墨宸渊已经起疑,她沉浸在楚镇雄回来的消息里。
她在阴女的回忆中看过楚镇雄,国字脸,一脸正气。他本来很宠爱楚凤鸾,但楚凤鸾在楚依然的挑唆下与他不亲近,不知伤了他多少次心。
楚依然借此百般亲昵楚镇雄,可能这些让楚镇雄心里稍稍慰藉,外面就有楚依然才是楚将军宠爱的女儿的消息。
回忆最后,楚凤鸾才知道楚镇雄对她的爱有多深。
那枚珈蓝珠,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在这个世界,就是可以关键时候救一命的神珠,是楚家的镇家之宝。
早年楚家是修仙者,楚家先祖游历四国,机缘巧合在一处洞口废墟拾得珈蓝珠,彼时珈蓝珠蒙尘,先祖只是瞧着这珠子好玩,不成想在一次仇家追杀途中一口鲜血吐在上面,激活了里面的珠灵。
珠灵几次三番救重伤的先祖,先祖归真之后,将珈蓝珠留给后人。
只是先祖之后修仙没落,改修灵力,珈蓝珠无用武之地,被一代代保存,直到楚镇雄这一代。
虽然珈蓝珠蒙尘,但一代代留下的密语:‘珈蓝,可活死人肉白骨,报平安无虞’。
在楚凤鸾出嫁那日,楚镇雄亲手从书房的密隔取出系在楚凤鸾胸前,希望保楚凤鸾余生平安。
或许那时他已经察觉皇帝对他的忌惮。
他们都只知道珈蓝珠可活死人肉白骨,却不知道它同样可以撕裂时空。
珠生阴阳,可破时空,引灵魂。
楚凤鸾在崔府大牢时被老者塞的珈蓝珠是阳珠,而楚家镇家之宝的珈蓝珠是阴珠。
珠子的两位拥有者在不同时空同一时间死亡,珈蓝珠阴阳相和,撕裂时空,将现代的楚凤鸾附身在楚府二小姐身上。
本来谁活的权利在阴珠拥有者手中,但阴女自知,让楚凤鸾活。
这一路思绪万千,走了多久都不知道,只是依照往日记忆往镇国将军府走。
“二小姐!”
喜悦的声音拉回楚凤鸾的思绪,是琉锦,看见她回来,从门口迎上。
“琉锦,带我去爹爹那儿。”
不用想都知道琉锦在门口等她是为了将她带去爹爹那,楚镇雄刚回来,她这个女儿不去说不过去。
若是从前,楚依然必会教唆她不要去,她也会对楚镇雄心生埋怨,直接回房间。
“???是,小姐。”
琉锦讶异自家小姐何时转性了,不过,只要小姐心结解开,愿意与将军亲近,都是好的。
楚凤鸾被琉锦领着进前厅,还没进去就听见厅内的笑声,看起来一家人和睦欢乐。
门口有守着的婢女看见楚凤鸾,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冲里面扬声:“二小姐来了。”
楚凤鸾很明显觉得里面的笑声停止,气氛有些僵硬。
她面纱下嘴角带笑,直直走到楚镇雄面前,盈盈一拜。
“爹爹,恭喜大捷而归。”
楚镇雄有些受宠若惊,自己这个二女儿,明明是自己与最爱的女人的结晶,是他愿意捧在手心宠爱的明珠,他将妻子生前的梧桐苑都给她住,但她一直与自己不亲近,甚至有一些抵触。
他是粗人,不懂女儿家心思,也害怕逼得太紧引她反感,所以从来都不怎么找她。
就算女儿与他不亲近也无所谓,只要她开心就好。
本来以为自己一直都要与二女儿这般冷漠疏离下去,没想到今日她一反常态的恭喜自己,与他亲昵。
他简直,高兴的不能自已!
与楚镇雄的激动不同,一旁的楚依然俏脸阴沉,她手上还端着准备给楚镇雄喝的茶水,本来楚镇雄已经抬手要接过了,没想到楚凤鸾一来,爹爹完全忘记自己,一脸喜悦的看着门口的楚凤鸾。
就算楚凤鸾丑陋废柴,给镇国将军府带来无数风言风语,抹黑,他对楚凤鸾都是想捧在手上疼爱。
就算自己再怎么费心讨好,装乖巧,装柔弱,只要遇到楚凤鸾,都要靠边站。
楚凤鸾???
只要有你在,我楚依然永远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楚凤鸾自然注意到楚依然的脸色,微微一笑,‘好心’的提醒楚镇雄,
“爹爹,妹妹的手里还端着茶水呢!”
楚凤鸾不说还好,她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齐聚楚依然那,若不是楚依然历来善于隐藏,苦心经营的形象就要在今日破灭。
楚镇雄笑呵呵的接过楚依然手上的茶,坐回主坐。
“今日室内并无外人,我们不必拘谨。”
他的声音爽朗大气,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楚潇潇在下方第一个位置坐着,楚青御楚凤鸾楚依然依次坐下。
楚镇雄含笑看着楚凤鸾,对她今日的柔和颇觉满意,不自觉声音都柔了起来,
“鸾儿,听小厮说你刚去了三皇子府?”
楚凤鸾嘬了一口茶,点头。
“回爹爹的话,女儿是刚从三皇子府回来。”
“看来小鸾儿对这桩婚事满意?”
说话的是楚潇潇,她一脸揶揄笑意,打趣楚凤鸾。
楚凤鸾黑线。
“大姐!”
楚潇潇捂嘴,“小鸾儿害羞了!”
楚凤鸾求助式的目光看向楚镇雄,祈求他能稍稍帮自己说话。
谁料楚镇雄一届男子,又常年在军中,思绪更是僵硬,竟将她的求助看成求他撑场,说几句话。
“咳咳,这三皇子,确实不错。”
楚凤鸾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楚青御对于楚凤鸾是妹控,偶尔插两句,都是促进楚镇雄和楚凤鸾关系的,楚凤鸾识趣,顺杆爬,哄得楚镇雄乐呵呵,父女二人关系亲厚了不少。
角落的楚依然看着楚镇雄慈眉善目的与楚凤鸾说话家常,一口银牙死死咬碎。
她心机用尽,不过是得楚镇雄较为温和的对待,她还要时刻小心讨好,不敢稍稍差池,楚凤鸾历来与楚镇雄不亲厚,却只需稍稍示好,就能得到楚镇雄的爱护宠爱。
都是女儿,凭什么楚凤鸾过得那般肆意潇洒!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母亲是当家主母!
难道她这个庶女要一辈子被压的喘不过气抬不起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