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房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还有人唱着小调。
我踩啊踩啊踩,冷若薇捋起袖口,收起裤管,露出洁白的膝盖,哼着小曲,在衣服上做着运动。
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眼让我看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明又亮呀,好像那秋波一模样~~
冷若薇跳着新疆舞,曼妙舞姿牵动着房外凝注出神的一双黑眸。
门外,摄政王身边的林护卫见律玄焰在门口驻足出了神,轻声唤道,“夜冥王,王爷还在等您。”
“她怎么会在这?”
林护卫知道他指的是谁,他的视线一直未从她身上移开。
“回夜冥王,她是昨夜摄政王从相爷府带回的丫环。”
闻言,他冷嘲一笑,面部带着怒色转身离开。
边走边道,“为何会在洗衣房,这么快就失宠了?”女人,原来你跟别的女人一样,为了攀上高枝,你也算费尽心机了吧,怎么一夜之间,也落得这个下场了?
“听说,昨夜回府便受了高烧,王爷只说是丫环,将她派给了膳房,为何在此洗衣,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律玄焰停下脚步,剑眉紧拧,问道,“你说王爷昨夜就回了王府?”
“是。”
他顿时怒色转为惊喜,一笑继续向前走,林护卫尾随其后,这主子怎么都阴晴不定的,真是难以揣测,回想昨夜王爷的雷霆大怒,林护卫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叔。”
“你们退下。”搁下手中的书,律天邪屏退了左右。
“是。”
“皇叔,听说昨夜府上进了刺客。”
律天邪点了点头,问道,“焰儿,搬来府里住如何?”不是命令,而是询问,北龙国上下皆知,摄政王最疼爱四皇子,就是如今的东冥王,也最亲切,对他呵爱有加。然而对待皇上跟其他诸位皇子便是一如寻常的冷漠无情。
东冥王远在边疆,有自己的封地,手握北龙国大半兵权,亦有坐拥半壁江山之势。
“谢皇叔美意,侄儿还是住在皇宫较妥。”说完,淡然一笑,他心中自知,皇兄与皇叔纵然是不和,他也不愿见到厮杀的场景,律天邪对他来说既是皇叔更是恩人。
律天邪也是会意地坦然一笑,“也罢,在你回边疆之前,本王让你看出好戏。”
律玄焰饶有兴致地挑眉,“难道与昨夜逃跑的刺客有关?”
他原来还在纳闷,王府贯来戒备森严,从未逃过一只漏网之鱼,听皇叔如此一说,倒像是他有意放虎归山。
“本来只是怀疑,直到昨夜的刺客现身,本王才证实了这一点。”
律玄焰黑眸流光闪动,问道,“是那个人吗?”
“恩。”
“皇叔打算如何处置?”
“再等等,本王还未摸清他安插在本王身边的这颗棋子,究竟有何用意。”
棋子?!难道说那个人派了人混进摄政王府?会是什么样的人物敢潜入王府,律玄焰不禁好奇起来。
忽然,他好像想起什么。
“该死的晴儿,她骗我。”
“你相信我吗?”
“你是说你来是为了见本王?”
“不,不是,是晴儿……”
“回夜冥王,她是昨夜摄政王从相爷府带回的丫环。”
律玄焰陷入思忖,回想昨夜的一幕幕,重叠在一起,他似乎明朗了一件事。
“皇叔,那颗棋子是不是被派去膳房的那个?!”
律天邪一怔,幽暗的双眸紧锁住他俊秀的脸庞,“焰儿认识她?”
“见过两次,她只是个丫环。”
“而且还是身份不明的丫环,甚至在北龙国,查无此人。”律天邪接过他的话,双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变化,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皇侄对这个丫环不一样!
律玄焰避开他灼目的黑眸,“皇叔怀疑她不是北龙国人?”
敛起探索的目光,律天邪背对他,望向窗外,丝丝暖风吹抚脸庞。
“本王会让一切水落石出的,上次本王放过他,这次本王绝不会手下留情。”说完,冷眸寒光烁动,露出嗜血的残暴。
律玄焰剑眉紧锁,心中掠过一丝纠结,她是被骗的吗,他究竟该不该相信她是无辜的,如果是被人使计陷害,在这场纷争中,她又充当什么角色。
为何那个人要费尽心思将她安在皇叔身边?她似乎毫无用处,到底目的是什么?不是北龙国的人,又会来自哪里?
天色渐暗,落日西边。
若薇依然在洗着衣裳,汗水淋湿了后背。
“若薇!你个小蹄子,竟敢偷懒。”争儿一进洗衣房,便气势汹汹地拧抓她的胳膊。
她反驳,“我没有。”到底有没人性啊,她可是一点都没闲,只是衣裳太多了,她一个人哪洗得完。
“你还敢顶嘴!”
‘啪’她粉懒的脸上顿时出现手印,冷若薇捂着脸,狠狠地回敬了她一巴掌。
“反了,死丫头!”一阵臭骂声中,气疾败坏的争儿抄起打衣服的棍子就往她身上挥去。
站在门外的律玄焰紧握双拳,强忍着想上前制止的冲动,然而一咬牙,毅然转身离开。
她是那个人派来的,他不可以动恻隐之心,皇叔说了要让她受尽折磨,自然会露出狐狸尾巴,如果上前阻拦,恐怕会坏了皇叔的计策。
可是,为什么看到那挥下去的一棒,就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