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斜阳西落。
冷若薇在城门口徘徊,赫然发现城墙上她的画像,画的不昨地,但悬赏金额着实骇人,壹仟两黄金,由此可见,她冷若薇不是普通的通辑犯啊,身价这么高。
混在人群中的冷若薇盯着城门口的士兵,捋着假胡子,灵眸快速转动,不断寻思着如何出城,士兵们查的很严,过往百姓都要打开包袱搜查。
她包袱里尽是从王府偷来的宝物,难以蒙混过关。
可是冷若薇偏偏舍不得丢下宝贝,这可是她亡命天涯的经费啊。
正思忖着,忽然被人拍了肩膀,还未来得及转身,后脑勺被人一敲,紧接着眼前一黑,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夜星高照,月牙如钩,高挂树梢。
目光扫视了四周,这地方烧成灰她也记得,魅卿居!!迎面一张俊逸,冷若冰霜的脸,没错,她娘的又回来了。
室内弥漫着药味,假胡须没了,男儿装还在,此刻,她正静坐在床塌上,不悦瞥了眼律天邪。
“我说姓律的,抓我回来也不用使下三滥的招数吧。”
他娘的又敲她后脑勺,拜托,会敲傻的。
律天邪本想摸下她受伤的小脑袋,闻言又将手缩了回去。
俊逸脸庞蒙上怒色,冷哼道,“哼,麻烦你翻墙技术高点,竟然掉下来打到后脑勺,要不是本王及时发现,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什么什么?翻墙掉下来打到后脑勺,她明明是在城门口被人袭击……
等等,思绪有点乱,缕一缕,臭变态满脸严肃,不像在说谎,那么说从背后敲晕她的另有其人。
会是他吗?江独雁?不,不会,江独雁是律天邪的人,没理由要瞒着他。
那会是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将她敲晕又送回了王府,还送到魅卿居,假装她逃跑未遂。
当初,骗她去相爷府的晴儿被杀,知道她不是侍寝人选,于是将她打晕送给摄政王厢房,接着她发烧的那夜又出现男子救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这次的事件。冷若薇如梦初醒,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此人的目的就是让她老老实实待在摄政王府,会是谁?!
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足百日,接触的人并不多。
是宇文相爷?还是——
不,绝不对是她。
冷若薇不敢去想,只是望向律天邪的眼神添了几分感激。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冷若薇低眸,柔声道了谢,仅管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毕竟他救了她,还熬药给她喝,前一刻她还冤枉了他。
律天邪脸上的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冷冷道,“冷若薇,别妄想逃出这里,如果让本王发现你再逃,你就等着呆在洗衣房一辈子吧。”
冷若薇深知自己是好吃懒做之徒,在家靠父母,在外靠同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她一辈子永无明日地搓衣服,时不时受些丫环们欺负。
恐怕她没几日就会一命呜呼了。
垂下头,他果然还是一贯的冷血无情,无奈地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知道了。”
她的应允让他哑口无声。
两人沉寂。
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冷若薇静坐在床上,与他咫尺之间,灯光下,他冷竣的脸庞似乎添了些柔美,他看着她的黑眸中闪动着温柔的情愫。
她朱唇微启,慌乱说道,“额,王爷您早点睡。”
说完倏地翻身下床,走到桌旁,背对着他,深深呼气,缓和突如其来的心悸,取出一株晴兰草,正欲点燃。
律天邪瞥了眼晴兰草,蹙了蹙眉,哑声道,“今夜不用点这个。”
“可是它对睡眠……”
律天邪大叫道,“我说了不用。”已走到她的跟前,将晴兰草捏成粉沫。
冷若薇不解地看着他,他又哪来的脾气丫。
律天邪忿忿地甩下一句,“本王今夜去绫罗宫!”拂袖大步走出屋外。
“莫名其妙。”
猜不透他在生什么气,冷若薇倒头睡在律天邪的大床上,去绫罗宫也好,她正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
绫罗宫——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
律天邪双目紧闭,袭绫趴上他伟岸的身躯,娇嗔道,“王爷,人家那些古董……”
依然紧闭双目,他淡然道,“明日去玲珑轩随便挑便是。”
袭绫闻言,露出笑靥,道:“王爷不知,兰焉那丫头甚是刁蛮,摔坏了妾身的宝贝不说,竟然还偷了王爷寝居的珠宝。”
他还是没有反应,继续紧闭双目。
突然,一道黑影掠过长空,重重地落在瓦片上,响声惊动了府中上下。
“捉刺客——”
骤然间,屋外一阵喧哗。
律天邪猛然睁开眼睛,推开身上的女人,迅速穿上衣服。
袭绫拉住他的衣袖道,“有刺客,王爷别出去。”
不顾她的阻拦,律天邪推开门,只见屋外已聚集了众多侍卫,茅头直指屋顶的黑衣人。
黑衣人单手捂住胸口,鲜红的血顺着溢出他的手指间,隐约能听见他粗喘着气。
律天邪大吼道,“全都退下。”
语毕,一个剑身跃然上了屋顶,背起命悬一线的江独雁从屋顶重重掠过,落入魅卿居。
冷若薇被惊醒,赫然看见律天邪背着江独雁进屋。
鲜血直流的江独雁任由律天邪撕开上衣,将他伤口的毒血排出,满脸痛楚的他在见到冷若薇后,嘴角微微扬起,强扯笑意,断断续续道,“还好……你没事。”
律天邪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冷若薇,猛地加大了手下力道,对着受伤的男人冷冷道,“不想死就别说话。”
江独雁不再说话,豆大的汗珠冒上额头,笑意牵强。
“他怎么受伤的?”
“他会不会死?”
“喂——你轻点,他很痛。”
“哎呀,你笨手笨脚的,不是让你轻点。”
冷若薇在一旁指手划脚,气得律天邪额头青筋爆跳,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冷若薇,你给本王出去——”
她嘴里嘀咕着,纵然不情愿,碍于他的威慑,还是乖乖地出去守门。
凝望律天邪愤怒的表情,江独雁忽然‘扑噗’笑道,“你在吃醋。”
瞪了眼他,“闭嘴!”
忍住疼痛,江独雁敛起笑容,神情肃然,喃喃道:“没想到,鳞神的武功越来越深不可测。”
“是他?”
他该想到,这世上,只有鳞神打败过江独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