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直到日落西山,秦羽这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那头重脚轻的感觉,仿佛在不停的告诉他,昨晚喝醉了。
平日里自诩是千杯不醉,百坛不倒,酒中豪杰的他,在酒仙佳酿面前也不得不低头,该罪还得罪啊。
提起内力,运转了几个周天后,意识才重新占据了身体,那头重脚轻的负面情绪这才散去。
能让半步宗师宿醉一宿,这杏山酒仙真是名不虚传,不愧是酒中圣者,懂酒还会酿酒。
出了卧房,又直奔紫竹苑而去,他昨晚可是说了,该有所行动的,只是后来醉倒了话都还没说完,只怕长风早已等候多时了。
那小子早就急不可耐了,这江湖上年青高手那么多,只怕早就想一一做过一场了,若不是事关李家家仇,他可忍不了这么久。
秦羽刚踏入紫竹苑,李长风就停下了剑,勾脚就朝秦羽踢了一坛酒过去,若是平常那定然是撕开封坛,就是一番豪饮。
可如今,这才刚刚驱散那头重脚轻的无力,想让他再饮一坛只怕是不行,而李长风这一举动更像是嘲讽,等他一开口果不其然。
“秦兄,可真是海量啊,那整整两坛酒仙佳酿入腹,居然只昏睡了一日,我还以为最少三日呢,哈哈哈。”
“别提了,酒仙之名果真是实至名归,兄弟我自诩,也算是千杯不倒,百坛不醉的酒中豪杰,当初在西岐之地,更是被人封了酒中小霸王的名号。”
“直到昨夜才明白,是我秦羽小视先辈手段了,这天下之大,无名美酒数不胜数,我秦羽也只不过识得其中二三,此前居然妄言酒中小霸王,惭愧,惭愧。”
“哈哈哈,酒仙果真厉害,就连嗜酒如命秦大侠,都甘拜下风,吾辈楷模,吾辈楷模也。”
秦羽略带不忿的语气,引来李长风一阵调侃,让其直呼交友不慎,玩笑过后两人席地对座,总算回归了正题,李长风抢先说道。
“秦兄,何日出发,我的剑已经等不及了。”
“长风不要急,如今时机已经成熟,计划可依次进行,首先广发天骄帖,邀请江湖中所有二十五岁以下,一流实力的修士到乌江一叙。”
“以你我而人之名,直言定鼎新秀榜,切磋武艺,交流经验,寻求突破宗师之机,如今天下即将打乱,日后的角逐必然是在宗师之境,他们抵不住这个诱惑,必然会来,如此便算是成了第一步。”
“也是,你我而人所图谋的,而第二步就要看李老爷子的操作了,那是他所图谋的。”
“好,我马上安排人,以你我两人之名广发天骄帖,邀天骄修士乌江一叙。”
四大世家,果真不愧是传承近千年的老牌势力,以李家的能力,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五大地域,而四道之外的边陲之地,也会在五日之内得到消息。
一场声势浩大的群雄交流会,便定在了十一月底,也正是隆冬季节。
隆冬之后,再过月余便是年忌的日子,也是寻常百姓最热闹的日子,同时也是江湖中最安静的日子。
到了年忌,哪怕是绿林中的拦路虎,都要放下活计回家团聚,各大圣地也都封闭山门,欢庆年忌,连佛门的和尚都要隆重度过。
而这群雄交流会,势必会是年关之前,最具盛况的年青一辈比斗,也吸引力无数势力的目光。
也都在揣测,秦羽二人的目的为何。
不去管那些琐事,这群雄交流会已经在江湖上流传开来,无数收到天骄帖的修士,再次朝着巴蜀之地涌来。
自武墓之事过后,这已经是天下群雄第二次汇聚巴蜀了,上一次还是月余前的蜀山之巅,那一战,造就了一个‘小剑宗’,而如今这一场更大的交流会,又会造就几个传唱江湖的名号呢?
这便是江湖的魅力,你方唱罢我登场,唯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任何人都会有逆袭的机会。
总会有那么几个幸运儿,或是得了强者传承,或是吞了奇珍异宝,短时间内修为突飞猛进,一时间风头无两。
也会有曾经的天骄潜力耗尽,天赋衰落,黯然退场,再难参与这场角逐之战。
譬如,曾经与秦羽一起名传西岐,震动江湖的,‘寒霜剑’柳媚儿,’霸王枪’唐显英之流。
武墓一行之后,秦羽彻底奠定了自己顶尖天骄的底蕴,获得了刀王传承的他,拥有了与圣地传人对抗的资格,这便是获得强者传承的好处。
能一路直冲云霄,问鼎巅峰,靠的不光是潜力,天赋,更需要机遇,身怀大气运者,往往能活的更久,而活的更久也就笑到了最后。
诸如秦羽,李长风之流,就是身怀气运之辈。
且不说气运这种虚无缥缈之事,便说说那群雄交流会,不过几日时间,江湖各地便是群雄响应,就连圣地传人也都纷纷下了山门,所有接到天骄帖的修士,都纷纷赶往乌江。
而李家为了这次群雄交流会,可谓是费尽心机,出了大价钱,除了租下江州城内所有客栈,以供来者歇脚,更是花大价钱,请了百艺轩的清倌人展示才艺。
一时间,能在江州城内留宿的都是些,实力高强之辈,无数年青修士齐聚的盛况,倒是在今年变得不太新奇了。
先有武墓之争,再有决战蜀山之巅,现在又来一个乌江河畔群雄交流会,果然是大世之争,平常时日难见的天才,如今都扎成一堆了。
这是一个极好,却有极坏的时代,胜者就会获得万人敬仰,登临巅峰,而失败者,终会默默无闻,郁郁而终。
这样的盛况,三百年前也曾出现过,那一次,造就了一个武破虚空的独孤剑圣,同时改写了江湖圣地的格局,多出了一个蜀山剑宗。
而这一次,比之三百年也不遑多让,而最终能笑到最后的人,又会是谁呢,一切也没有人能揣测。
一如当年异军突起的独孤剑圣,谁又能想到,在踏入武道之前,他只是个竹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