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兄,正是桃花三月,有心愿与吾相约两日后南台相见同去赏花如何?”谢必安坐在樟木椅上端着手里的花瓷杯轻抿里面淡棕色的茶水,而他眼睛所视方向是动作豪爽无雅可说的范无咎。
一口闷掉一大半茶水后“如七爷所说,来这之前我曾在意过南台方火红的桃花已全盛开,在下也想试试沉溺花海中的诗意。”说着他放下茶杯捏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谢必安闭上眼睛品茶“倒不如带些茶点去那赏花品茶,此意如何?”“当然,那我先就此告辞两日后再来,还请七爷谅解。”说着无咎起身就离开了这里。
离开七爷的小庄之后无咎则是往集市走,琳琅满目的物品还有嘈杂的叫卖声,在经过一个银饰铺时他瞥见一对平安结腰饰,停下后他拿在手里仔细观摩,白结中镶着一个黑色的琉璃珠,而黑结中是一个纯白的珍珠,做工非常精细,在珠子旁边还有金色和银色的丝线点缀。
“小爷觉得如何?此物赠佳人可是最佳之选,平安富贵相结永远。”看面前的人像是钟意的样子,摊贩也在旁边说着好话,无咎轻笑一声从钱袋取下一串文钱直接给了摊贩然后小心收起双结后心情大好的往七爷常去的茶点馆走。
“替我准备七爷经常买的茶点,两日后巳时我会来取,切记还要准备最好的茶叶十两。”付钱之后范无咎就回到自己的住处,晚膳后他躺在装满热水的木桶中,黑色的发丝沾在他的脖子与锁骨处,看着自己的黑发就想到必安白色的青丝,少年老成满头白发的七爷。
可想着想着就开始意想到七爷对自己轻笑的样子,无咎的脸染上一点红晕,竟然开始意想到谢必安瘦弱的身骨“龌龊!”他一下子甩头忘却那恶心的想法“虽是友人,但也不可玷污七爷,不可脏了他的名声.....”说着他望着茶座上今天买回的双结。
现在回想自己可能只是冲动,若将此物赠给必安,赠他佳人之间如同定情信物的东西,他会如何看待自己?结拜的兄弟之情在己看来是恋慕,虽不是同亲,但天下何来兄弟之间乱伦的违理之说?普天之下更容不下如己一样的龙阳之好者,何况七爷还是姑娘们的心上人。
纠结两天两夜,无咎都在思考该不该将平安结赠给七爷,卯时更夫刚打更他就起身开始打理,只不过他的动作很是慢,木梳一下没一下的梳理开头发,整整花了半个时辰才梳好头发穿上衣服,弄好之后他就坐在堂门口手里拿着平安结发呆直到更夫再次敲响铜锣。
阴暗的天色下集市上只有匆忙的商贩,茶点馆老板将包装好的茶点和茶叶给他,拿到东西后无咎并没有按照约定去南台等,而是直接去了必安家,刚去就碰见准备出门的必安“无咎兄不是应该...也罢,天色还早,前去路上也可作伴。”说着就轻笑着和他肩并肩往南台走。
天色愈加阴暗,而一路上无咎竟然不像平时一样大咧,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少言寡语,在到桥上时天空开始落小雨,必安抬头“天公不作美,要不,无咎兄在此等候,吾折返去拿伞?”“等等...七爷,这是在下给你的....希望你能...收下。”说着就将白结掏出递给必安,可以看见必安明显愣了一下“先不必多说,能否等吾拿伞后再语。”说完他就转身往回跑。
无咎低着头手里紧紧的捏着白结,在必安折回拿到伞后,雨势变大,而在桥上的无咎全身湿透,他不想违约也想要等来七爷的答复,想着他摸出另一个黑结将两个结的绳头拴在一起又放回自己的衣包里,抬头他感受着大滴的雨水打在脸上生疼的感觉,河水突然暴涨蔓延到桥上,无咎看着远处还未有七爷赶来的影子就一直发愣的站在那里。
结果他听见非常巨大的流水声,转头就被冲来的洪水拍倒撞在石柱之上,头疼之欲裂,撑起身子时桥被冲垮他又被水按进河底不得呼吸,胸呛水而愈来愈剧痛,最后无咎也只是怀抱期望被洪水卷走,赶来的必安看见洪水已经将桥冲垮,一股无力与伤痛让他跪在断桥边嚎啕大哭,洪水之大凶多吉少......
因为范无咎的死而一蹶不振,在下游拾得挂着树上之前无咎想要送给自己的平安结之后,品茶不品酒的七爷开始整日手握缠在一起的平安结在酒馆复日醉酒“南台一别...长相忆...此去茫茫不可期....哈哈哈!老天你为何要如此玩弄吾!”那个温文尔雅的七爷疯了,在几日后砍柴的樵夫闻见桃花林传来恶臭,早已吊死在桃花树下的谢必安,一身白衣白发就如同仙一样。
“一黑一白青丝相连,此生天雨别,来生愿与黑纠缠,再此不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