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寻找食物的萝卜一离开坑洞就一路朝南,撒丫子狂奔。
不跑?不跑那是傻子。
想起昨天的死去活来,它都恨不得长出八条腿,能跑的再快些。
眼见再有一公里就出了鸡公岭的地界,萝卜心里的得意非常。这一会儿的功夫,它飞出的直线距离不下十公里。
“哼哼,凭你两条小短腿儿,要追上参爷爷,何年何月?”
结果得意不过三秒,脑海中猛地响起清冷的哼声,惊得它从半空直接坠到了地面。
“限你十分钟内给我抓了猎物滚回来,不然我就只能吃炖萝卜了。”
你妹哦,这么远的距离,那魔女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传过来的?
萝卜惊恐的浮起身,四处张望。
MD,被那女人都虐神经了,居然出现了幻听。
萝卜继续往南逃,突然脑海里似针扎般裂痛,身子不受控的开始往回飘。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和疼痛,让萝卜心里的恐惧升到了极点。
那死女人到底对它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打又打不过,现在跑也跑不掉了,难道真的要给她做奴仆?
眼见离坑洞越来越近,萝卜心里慌的更厉害了,怎么办?没有猎物,不会真要吃它吧。
最终萝卜也没能在附近山上抓到猎物,只得抱了个蜂巢乖乖回到了洞里。
有的吃俞幼欢也不挑,掰了一块便又坐回了裂缝上。
“赶紧修复你的根须,我们很快就会立刻这里。”
“离开?去哪儿?不找仙气了?”
“不急,先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其他的等回来再说。”
说完,想起马老头配的药丸具有赔本固原的功效,也不知是不是对这老妖精有用,倒出两粒抛了过去。
“这是?”
“奖赏。”
萝卜始料未及,奴仆还有这待遇?
吃完蜂蜜,俞幼欢继续吸收灵气。已经趋于饱和的灵气在体内飞速运转了数个周天后,终于在丹田处汇集,待一切尘埃落定,只见丹田处的灵气开始收缩,渐渐形成了一颗乳白色的气团,气团越转越快,越缩越小,最后竟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融进了丹田里。
微微睁开眼,只看手里水球的凝实度,她便知自己的灵力已经巩固至一阶。身体对灵气的感知和吸收明显有了质的变化。
俞幼欢缓缓起身,轻盈的体态提醒着她,短时间内,她怕是已经不适合出现在熟人面前,前几天才不过减了二十来斤就引得惊叫连连,现在……
算了避着些吧!
是时候启程了。
拎起吃了药就陷入了昏迷的萝卜,俞幼欢堵牢裂缝,瞥了一眼安分的地火,纵身跳出了洞口,换了方向,从隔壁杨树村进了县城。
入夜时分,看着俞劲生一家三口出了医院,俞幼欢伪装了一番上了住院楼。
这一趟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临走前她得再看看奶奶。
病房里灯光昏暗,其他几张床上空荡荡的,连俞大欢都不知所踪,只俞老太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
摸了摸熟睡的俞老太,俞幼欢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养儿育孙一辈子,临老了能陪在身边的一个也没有。
“又瘦了,别哭。”
尽管一身臃肿棉衣和围巾将眼前的人儿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看一双含泪的眸子,俞老太知道,她的欢欢来了。
见吵醒了奶奶,俞幼欢摘下围巾,露出一张眉眼精致的面孔,虽还是略有些肉嘟嘟,却只显丰腴可爱,皮肤吹弹可破。
“奶,可好些了?”
“你……”俞老太惊讶的看着孙女,口中的话悉数吞了回去。
这模样分明是那年画里的瓷娃娃,可身上怎么是她乖孙的气息?不然她也不会一闻到熟悉的味道就立刻醒了过来。
“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现在不便告诉你,等我这次回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向你坦白。”俞老太的反应让俞幼欢一阵心慌,她是笃定了老太太心里有些离谱的猜测,才敢出现在她面前。可她现在这副模样……
“你要出门?去哪儿?”沉默了会儿,俞老太开了口。
“去黎州。奶你安心养病,我会尽快赶回来。只要这趟行程顺利,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再不让你孤单一个人。”
“你这孩子感觉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可再大也是奶奶的乖孙。学不上了?你和谁去?”
“奶,你原谅我,有些事比上学更重要,我得尽快去处理。”
“罢了,我老了,能看着你长到十八岁也该知足。这个你拿着,秘密是你的生日。去吧,自己小心些。”知道留不住她,俞老太从里衣里掏出一张存折,塞到了俞幼欢手里。
俞幼欢没客套,揣进兜里。
“姐去哪儿了?”
“你富贵叔怕是不好,我让她去陪陪春英,你这模样就别去了,免得节外生枝。”
俞幼欢点点头,抱住俞老太轻声道:“奶,你信我,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我走了。”
压抑住心底的难受,俞幼欢头都不敢回的出了病房。
下了一楼,心里的酸涩略淡了些,俞幼欢想了想,回身走楼梯上了八楼。
重症病房内,俞大欢嘴皮子都磨干了,刘春英还是木木的坐在床前看着身上插满了管道的顾富贵,水米未进。
楼下奶奶无人照料,无奈,俞大欢只得起身告辞。
刚出病房,就被一人拽进了应急通道里。
“别叫,是我。”熟悉的声音让正准备呼叫的俞大欢止了声响。
“幼欢?你怎么会在这。”
“嗯。长话短说,你现在去把刘婶子引出病房,就说奶奶找她。”
看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俞幼欢,俞大欢心情不自觉的好了很多,也不问缘由应了声,忙又回了病房,没一会儿就见她扶着刘春英往楼下去了。
俞幼欢四下打量,趁无人留意,闪进了病房。
顾富贵的情况的确不太好,伤口至今没有愈合的痕迹。
专职辅助了十多年的俞辅助手里的水球沿着顾富贵的伤口缓缓渗了进去,不一会儿浑浊的脓血便附着在水球里,被尽数吸了出来。
水球沿着伤口如此清洗了三次,脚盆里的污血装了半盆。想起憔悴不堪的刘婶子,俞幼欢一鼓作气,又将顾富贵体内淤塞拥堵的血管疏通了一遍,一直高烧不退的身体,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摸了摸已经降温的额头,她放心的端起脚盆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