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夏阳曦会死?
他不是十幽教的圣君吗?他的武功不是天下无敌吗?他不是才离开没多久吗?
阳曦会死……
像被谁抽了一巴掌,点点忽然回过神来,提起衣裙便往阳曦的住处奔去。完全没留意到身后那个红衣女子脸上得逞的笑。
府内的道路和七年前没什么变化,点点轻车熟路的便跑到了主阁,楼上一片漆黑的寂静,她心里只是一片惶然,什么也没想的一头冲了上去。
隐在暗处的影卫本想将她拦下,手臂一紧,却是被萧麒抓住了胳膊。这个素日里严肃谨慎的净幽大人此时弯着一双眼,笑得好不开心。
点点傻傻的杵在门前,手已经抚在门上,可是那一瞬间她胆怯了,若是她进去看见阳曦已经身亡,她该如何自处?该高兴吗?终于没人可以禁锢她了,无殇的生命也不会受到威胁了,她可以真正的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生。
可是,她此刻为何如此惊惶,这七年虽然未见一面,可是她依旧时不时的能听到他的消息,他又攻下了哪座城池,又招揽了哪些人马,她还知道,这个妖孽依旧还活着,自过得风生水起。
以后,她便见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消息了。她会渐渐活在一个没有了夏阳曦的世界。
没有夏阳曦的世界……
还不等她做完思想斗争,忽然背后一股大力推来,直直的将她撞入屋内,然后狠狠关上了房门。
点点怔然,屋内的光线很昏暗,只有一支蜡烛在里塌亮着,点点绕过屏风,一步步往里走。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以前点点闻不出来,现在她却能辨认,这绝对是上好的陈酒。
快死了的人,还在喝酒吗……转过里塌,点点看见紫袍广袖的他静立在烛台前,形状妖魅的双眼盯着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地上歪歪倒到的放了几壶酒,许是喝醉了。
见他无恙,点点已知自己被骗,但是这一刻她一丝怒火也提不起来,僵在那里忘了离开,因为她看见阳曦在哭。
没错,阳曦在哭。
无声的任泪水砸下,就像那水珠不是从眼里凝出来的一般。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阳曦转过头来。明晃晃的火光照得他一双眸子晶亮,下颚挂着的眼泪却无声的增加了一抹哀伤。
看见点点,他轻轻一笑:“我知道,每次你都会来的。就像这些蛾子。”身形一软他摔坐在地上,点点痴痴的盯着他,竟忘了上去抚他一把,“这火焰,可是灼得你疼痛?那为何不转身离开呢?不……不对,你离开了,是我又硬生生将你拖了回来。”
“点点可是恨我?”
点点依旧盯着他沉默。
“我找过你的。”他微微叹了口气,望着点点,略带委屈的说着,“我找过你的,黛山石林,幽西河中,朔京城郊,我沿途找过。可是你都不在。我回到朔京城郊的那个木屋里扫了满地的荒草,擦了一屋子的灰,我守了两个月,也不曾等到你回来……”
点点眼眶一红,觉得鼻腔里酸涩难耐。点点想,阳曦寻她时的那种感觉她懂,沿途看着曾经和另一个人看过的风景,直到一回头才发现原来,那个人已经不在。
失落,无助,还有对未知的恐惧,这些情绪,在被官兵押走的时候,点点清楚的记到了现在。
可是,她不恨阳曦。从来便没有恨过。即便是恨过,最终也抵不过心里卑微的思念,也强不过藏藏躲躲最后还是泄露的喜欢。
离开,只是因为她无法面对。
“挖出了你在桃树下埋的桃花酿,喝光了一坛,还有一坛不敢再动,我想你若回来,看见两坛都没了,定会生气。有天,屋顶那个破洞又漏雨了,我连夜补了补,现在很结实。你的二胖哥也来找过你,被我赶了回去,我说你已经嫁我了,你本来早该嫁我了……你却成了他人的妻,他对你可好?你……你可喜欢他?”
点点抿了抿唇,有些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而最后她还是咽了下去。
“他定是对你好的,他希望你此生无殇,而我却时常将你至于险境。”
点点心下一惊,难道,他已知道了无殇的身世?她惊疑的打量着阳曦的表情,有些慌张起来。依他做事的脾性,知道无殇的事后,定会赶尽杀绝。难不成,他将无殇放走,是为了不想让她看见……
或许,更胜者,阳曦从一开始便知道了无殇的身份,他此次来找她便是为了将无殇杀死!
点点越想越是害怕,她不由高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对不对?你把无殇支开,你要对他不利是不是!”阳曦眼神迷蒙的将她盯着,似在看她又不似。点点心下更是着急,她疾步过去抓住他的衣襟,“夏阳曦,你到底对无殇做了什么!”
“点点。”阳曦道,“你不肯再信我了,是吗?”
信?正因为当初毫不怀疑的相信,所以现在才提心吊胆的怀疑。
“夏阳曦,你还要我如何信你?”
阳曦一怔,看见眼前泪眼迷蒙的点点,心中怜惜的同时,听了她的话,又不免生出了一丝愤慨。她不愿再信任他,为何?因为她早就将自己交给了另一个男子了吗?身体给了他?心也给了他?
酒意涌上脑袋,他反手一扣,将点点腰间一搂,霎时便将点点压在了身下。
点点背上直直压在地上的酒壶之上,阳曦覆身上来,陶瓷的酒壶应声而碎,虽说是冬天,衣服穿得很厚,但是坚硬的陶瓷碎片有的还是扎入了点点的背,疼得她一声惊叫。
阳曦却没在意这个,他轻轻含住点点的唇瓣,趁着她惊呼的同时,慢慢将舌头探了进去。一时间酒香在两人唇齿间缠绵。
点点此时哪还顾得上背后的疼痛,她双手往前撑,拼命的要将阳曦推开。可是,很显然,点点那点反抗的力气,一点也不能对阳曦构成威胁。
阳曦一手将她的手腕捏住,制服她的动作,一手慢慢探入她的衣服之内。里面温热的肌肤接触到阳曦略带冰冷的指尖,点点浑身狠狠一抽,她不由惊叫出声:
“阳曦!放开!放开!夏阳曦你要干嘛!”
酒气上头,阳曦的唇偏到一边,轻轻噬咬她的耳朵,然后慢慢向下,滑过下颌,沿着颈项的动脉一路吮吸,直至锁骨。
“夏阳曦!不!不……”点点惊慌失措,终于抽泣出声,“夏阳曦,放开我,求你……”
“求你……给我留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