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过后,陈昊带人来到大钟寺这个被枫叶红遗弃的据点。陈昊走进院子,看到里面杂乱无章,一些带不走的生活用品丢的到处都是。
陈昊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仔细搜一搜,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之类的!”
“是!”
警员得到命令,开始仔细搜查,连一些犄角旮旯床底灶台都没有放过。
几分钟之后,一个年轻的警员气喘吁吁地跑到陈昊跟前,说道:“报告陈队长!有发现!”
陈昊看了一眼年轻警员,问道:“小张,有什么发现?”
“队长,我们在一个房间地下室了,发现一个人……”叫小张的警员说道。
陈昊眼睛一亮,说道:“问没问他是什么人?”
“陈队长……”小张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人好像疯了……”
“疯了?”陈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小张,你把他带过我给我看看!”
“好的!”小张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不一会儿,小张和几个同事按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中年男子上身背心扯破好几道口子,身上到处都是泥土,他的神色呆滞,口中却在嚷嚷不停。
“太上老君,你靠金刚镯偷袭俺老孙,赢得不光明!”
“二郎神,你个狗贩子,有种咱们单挑!”
陈昊听男子这些不伦不类的话,眉头皱的更深,向小张问道:“小张,他身上有什么证件吗?”
小张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发现!”
陈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先把他带到局里,再慢慢调查他的身份!”
“是!”小张答应一声。
张牧野随车又来到一个小区,这一次,是到了小区的地下室。地下室里面很大,隔成一个一个的小间。张牧野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面最少得住了六七十号人。这么多的人住在一起,熙熙攘攘,俨然一个小王国。
其实,这个地下室以前是租给北漂收入不高的人住的。后来,因为整改查封了地下室。有些人为了钱铤而走险,将地下室偷偷租给枫叶红他们这些传销的人住。
张牧野在别人带领下,住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小,只有十来平米,放着四张双人床,张牧野的床位就在角落的上铺。
地下室一年四季不见阳光,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许久不洗的臭袜子味道。张牧野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很淡定地铺好了床铺。
张牧野铺好床铺,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四下观察了一下。张牧野发现,这个地下室里面有两个出入口,出入口必须得有钥匙才能出入,每个出入口都有管理员办公室。说是管理员办公室,其实就是和大龙差不多的打手,负责监管人员进出。张牧野还留意到,地下室里面有监控录像,看来,这里不能轻举妄动。
张牧野借上厕所的时间,用拿到宋经理的手机给忠叔发信息汇报情况。因为担心被人听到,张牧野和忠叔对话用的全是文字。
张牧野打字:“忠叔,我现在已经到了新的据点,具体地址不知道在哪,我用手机定位给你发过去。”
很快,忠叔回复:“好的!”
张牧野将定位发过去,是在草桥地铁站附近的一个小区。
忠叔回复道:“地址已经收到,顺便跟你说一个事。上午搜查你们刚刚撤离的那个小区,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线索。但是,找到一个发疯的人。经核实,他叫宋志华,是枫叶红骨干。只可惜,他已经疯了,问不出什么东西!”
张牧野知道,宋志华就是被他催眠变成孙悟空的宋经理。于是,张牧野赶紧回复:“忠叔,你打这个电话让他过去,就说我说的!”张牧野说完,将杜飞的手机号发了过去。因为张牧野知道,他用的催眠术,一般医师是无法诊治的。
“好的!”忠叔回复道。
张牧野将手机关机,从厕所走了出来,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从走廊上走过,暗中观察地下室一切。张牧野看到,房间里面都住着不少的人,因为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手机,大家除了聊天打牌,就是手里面拿着一些所谓的“资料”,如痴如醉地阅读着,做着他们年收入百万、千万的美梦。
到了下午,一个叫胡春尧的高级经理,带着大家观看一些公司“成功人士”的视频。所谓观看视频,就是在楼道里面放着两台电视机,用录像带播放所谓的视频。电视机放在楼道等我两头,几十号人挤在楼道里面,坐着小板凳,瞪大眼睛观看视频,他们想要从这些“成功人士”的身上获取经验,或者复制他们成功的方法。
张牧野作为一个线人,他清楚地知道,这些所谓“成功人士”的“成功案例”,恐怕都是传销组织杜撰出来的子虚乌有的事,用来蛊惑那些底层的人,让他们或者他们忽悠他们的亲友,疯狂地购买枫叶红那些保健品。
张牧野听着无趣,他看到自己身上衣服因为搬家沾了不少的污渍,就准备回宿舍换换衣服,把身上的衣服洗了。
于是,张牧野站起身向宿舍走去。大家都在看视频,对张牧野的离开视若无睹。张牧野看着这些被传销洗脑,一个个跟吸毒一样的人无可奈何,他摇了摇头,快步向宿舍走去。
张牧野走到宿舍门口,还没等他进去,耳中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咯吱!”
“咯吱!”
上下铺组装的床本来就不结实,稍微一翻身,就会发出声音。可是,像这样连绵不断又富有节奏感的响动,恐怕只有男女在做那羞答答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有。
张牧野虽然不是偷窥狂魔,但他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向房间内望了一眼。果不其然,张牧野看到,在挨着他的那个床位下铺上,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就是睡在那张床铺上的人,张牧野记得他叫黄彦国,三十来岁的模样。至于那个女的,张牧野只看到后背。张牧野没有偷窥这爱好,也不忍心打断这二人,因为,万一不慎重,导致黄彦国得了某些男性心理疾病,那他张牧野就有些内疚了。
张牧野摇了摇头,迈步向水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