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八月回头看看赵可,再看看这几支枪,心里恨不得掐死他。
赵可正对着那几个现在正蹲在地上、一脸恶相的蟊贼训话。
让刘八月奇怪的是,赵可并没有追究他们设木签阵要扎死他俩人的事。甚至提都没提。听赵可的语气,好像这样的说教不是第一次。看上去赵可大有一种又把他们的阴谋挫败的成就感。
而让刘八月更感兴趣的,还是那三支枪。
它们并不是赵可说的鸟枪。而是制式枪。这也是刘八月想掐死赵可的原因。
虽然它们都被截短了,但黝黑的枪身和一样的构造,都说明它们来自正规的军工厂。这样的枪绝不是什么鸟枪,射程之内,可以撂倒一切目标。
刘八月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发现它们无论是外表还是击发装置,都很细致耐用。
震撼之余,刘八月急急打开枪膛,里面没有子弹。三支枪都是如此。他想了好一会,也没有认出这种枪的型号或者是背景。
赵可命令他们将身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他们很不情愿地照做了。乱七八糟的一小堆东西。就是没有刘八月想要找的子弹。赵可很凶恶的问他们子弹放哪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打光了。赵可不相信,很凶的眼神盯着他们。他们低下头,手放在后脑勺上,一声不吭。
赵可也不再问他们,就这么看押着他们。也不知在等什么。刘八月坐在那几支枪旁,饶有兴趣的端详着那群狼。它们中已经有几只不耐烦了,来回跑动的间歇,还伸长子仰天嚎叫几声。
黑子坐在地上,前腿站立着,警惕地看着那帮蟊贼。刘八月发现它似乎是有意的将人和狼隔开。而对于狼群的小小骚动,它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看来,它更明白,此时对于他们来说,人比狼更可怕。
月朗星稀的夜晚,黑夜好像特别短。东边的海平面已经露出了微微的亮光。
几只狼走了过来,刘八月紧张地站了起来。赵可摆手示意他没事。刘八月将信将疑,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只狼走到黑子身边。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它们竟然在用嘴相互拱对方,还轻轻撕咬着对方的脖颈。间或着,发出狺狺的叫声-------
它们这是在告别啊!刘八月惊叹万分。
赵可让刘八月把食物全拿出来。然后将所有的食物都向狼群扔去。它们瞬间就撕抢一空。不一会,它们就消失在树林里。
望着它们消失的背影,刘八月觉得,相比人类,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赵可待狼群消失后,就命令那群人离开。
“别以为你们把船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你们怎么来的了。”他轻蔑地说。
“把你们留到现在,别以为我稀罕你们,我是怕狼把你们吃了。”他又说道。
那些人没说话,起身准备离开,赵可让他们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当然,那几支枪除外。
看着他们向山下走去,刘八月问赵可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你还想砍下他们一只手?”
“他们非法持枪。”
“你以为就凭咱们两个,能把他们带到哪去?”
是啊,没有狼威胁他们,他们断断是不能束手就擒的。
“你放心,有人找他们算账。”赵可说。
“可持枪是-----”
“枪不是已经被咱们缴获了吗?不过,子弹------”赵可一边说话,一边扫视刚才那帮人趴过的地方。
黑子也在地上嗅着。
黑子的前爪在潮湿的草地上刨了几下,一颗黄橙橙的子弹露出来了。赵可捡起那颗子弹,用手搓了搓。搓去泥土的子弹显出金属特有的光泽——冷冰冰的寒光。
“这东西能把野猪打死。”赵可说。
刘八月接过子弹仔细端详着。
“哼,鸟枪。”刘八月蔑视着他。
黑子又找到两颗子弹。看来,他们把枪扔出后,把子弹偷偷掩埋了。
赵可去洞里把那只烤野兔拿出来了。天知道他把它藏哪里了。他撕下很大一块,送到黑子的嘴边说:犒劳你的。这次,你功劳大了。
刘八月盯着那只野兔,咽了口唾沫,说:“饭都喂狼了,能-----”
没等他说完,赵可就说:“这是黑子的饭,你难道想和它抢饭吃吗?”
说完后,他自顾自地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野兔肉。
“我从不跟狗抢食吃。”刘八月说道。
赵可恶恨恨地把一块兔肉扔向他--------
刘八月和赵可走在一条悠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山洞里。确切点说,是走在一条战备工事里。
赵可看到那三杆枪和那三颗子弹,已经没有继续检查剩余猫眼的心情了。于是,他决定及早返回。
当他领着刘八月向燕子洞的深处走去,并说要从山体的肚子穿过去时,刘八月还认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他站在一座坚实的密封钢门前,并示意刘八月用右手验证开门时,刘八月还是半信半疑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开挖的国防工事。我不过是稍微改造了改造。不过,等我们出去,知道它通到了哪里,你再吃惊也不迟。”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洞里很干燥,能感觉到丝丝的凉风。应该是有通风口。石壁上安有照明灯,淡淡的光晕正好照亮通道。通道应该很长,因为,赵可和黑子都走的不紧不慢。只有走长路,人们才用这个节奏走路。
“他们是来对付你的吧?”刘八月问道。
沉默。他似乎没听到。
“喂,你真认为他们只是为几只野鸡野兔来的吗?”刘八月紧追不舍的问道。
赵可停了一下,又走了起来。刘八月背着那三枝枪,此时已经有点吃力了。没多久,就与他拉开了距离。
赵可可能觉察到刘八月的脚步慢了,站在前面等他过来。刘八月刚到他身边,他就伸手把那三枝枪接了过去。
赵可把枪一一背好,说:“这东西怎么这么沉。”
“这东西有个名字叫步枪。”刘八月说道。
“得了吧,还步枪?这丑东西也就勉强算是猎枪。”赵可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东西在100步以外,能射穿两个并排着的你。”
赵可听了他的话,收住脚步,转头盯着他。刘八月看着他,一副蔑视他的样子。
“好吧,我承认他们确实是来对付我的。”说完后,赵可又转身大踏步走去。
刘八月兴趣大增,赶紧追了上去。
“你和他们有仇啊?”他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
“什么仇?弑父、夺妻、杀子?”
赵可瞪了他一眼。
刘八月装作没看见,又说:“哦,是谋财。”
这次,赵可没拿眼睛瞪我,而是点了点头。
“完了,肯定是一大笔钱。不然,他们怎么想扎死你呢。我说,你还是把钱还给他们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的。”
“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欠他们钱了?我都不认识他们。”
“你刚才说和他们有仇的------”
“是因为我断了他们的财路。”
闻听此言,刘八月装作大彻大悟的样子说:“君子不挡人财路。完了,你犯了江湖大忌了。估计这次发出的是追杀令,你早晚被他们------”刘八月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赵可踢了他一脚。说:“是因为农场。”
随后,赵可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原来,这事还真的和赵可有关系。那家像人间地狱一般的林场有个很叫人浮想联翩的名字,叫新生林场。好像是上世纪一帮身份很复杂的人建立的。这帮复杂的人,把那里变成了一个更复杂的地方。
按照方场长的话来说,就是那里的空气都有好几种味道。
赵可告诉他说,其实新生林场里有许多人都是有特殊技能。比如,他们有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人之物;还有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能让一件物品凭空消失;还有装神弄鬼诱骗他人财物的------总之,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聚在了一起。
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突然变好了。不再去农场外面去伸展自己的技能,而是老老实实的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赵可说,他曾听农场的人说过,当时这里是一幅美丽的田园风光。那些人种地的时候也载歌载舞的,让红星农场这边的人好生羡慕。
这个时候,双方相安无事,是两个农场关系最好的时候。
“就是双方互不干涉,也互不来往。”赵可补充着。
“这也算是关系好?”刘八月哭笑不得。
“你要是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你就不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