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夭这日上班破天荒地迟到了,赵安打了两次内线电话过来找莫小夭,安妮都报告说:“赵总,小夭还没来。”
赵安失落地挂了电话,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看了让人不舍。
一夜之间,他脸上的青色胡渣特别地明显,他站起身来,走去酒柜那,可是并不是拿酒喝,而是拉开一个暗锁,里面有香烟。
素日里,赵安是不抽烟的,莫小夭也不喜欢闻烟味。
他拿起那一盒香烟,从里面取出一根,然后再打亮打火机,香烟与火焰接触后,火星将香烟燃出了火星,一闪一闪地。像明亮的眼睛。
赵安把烟放进嘴里,双唇一抿,一用力,深吸了一口,一股不算很烈,却很猛的烟雾长驱直入地冲进喉咙,毫无防备就被刺激到的喉咙痒得难耐,赵安按捺不住地咳了起来。
这咳嗽声来得又急又猛,安妮在外面听到后忍不住接了一杯温水走了进去想看个究竟。
才走到门口,就禁不住皱起眉头,胃里一阵乱绞,酸水直往喉间冒,赶紧地抬手捂住嘴巴。
这香烟的味道是她的大忌,胃里马上不舒服起来。
无奈,只好把水杯随手一搁,放在了办公桌上之后急急迈步跑到厕所去。
莫小夭这时正好走进了她和安妮的工作间,她听到了咳嗽的尾声,也闻到一股隐隐约约飘来的烟味,禁不住皱了皱秀气的眉毛。
又瞥到桌上的那杯清水,安妮不在位置,可能又是孕吐来袭,跑去厕所了。
莫小夭蹙眉犹豫了片刻,放下包包后,再次端起那杯温水,打起精神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向赵安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的赵安正一手扶住窗玻璃,平缓刚才剧烈的咳嗽带来的不适。
烟味依然充斥整个空间,莫小夭又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她不喜欢烟味,也没见过赵安抽烟。
莫小夭的高跟鞋声引得他抬起头并转过身来。
看是莫小夭进来,赶紧把另一只手上夹着的正在燃着的香烟往身后藏。
发现不妥,朝莫小夭尴尬地笑笑,大跨步去酒柜那拉开那个暗锁,从里面取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烟灰缸,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香烟摁灭。
莫小夭站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不再靠近。
手里还端着那杯温水。
赵安摁灭了香烟,手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她面前,他一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莫小夭把这一系列动作看在了眼里,却依旧不做声,只是走上前,把水杯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赵安见此,立马上前由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莫小夭停住不动,却也不肯回头看他。
赵安的声音又苦涩又无奈:“小夭,听我解释行吗?”
这样的软侬细语,莫小夭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可是思及昨晚的细枝末节,她心潮起伏难抑,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
蓦地开步甩开他的手,转回身子与赵安面对面地站着,两人都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神情憔悴、失落。
“赵总,请你自重,这是公司。”莫小夭硬起心肠拒绝赵安的求好。
赵安又一次更决绝地拉住了她的手。
莫小夭突然就觉得喉咙酸楚,一下子泪花四溅起来。
赵安轻轻地靠前,将她拥进了怀里,莫小夭不再挣扎,只是尽情地宣泄泪水和累积了一个晚上的悲伤。
再委屈再纠结,此时,她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拥抱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安妮刚刚到门口来过。莫小夭扑在赵安怀里痛哭的那一幕被安妮尽收眼底。
她的心莫名地不舒服起来,那种要呕吐的感觉又汹涌地尖锐地通过中枢神经传达给了大脑。
也许是因为怀孕荷尔蒙作乱,也许是想到自己的委屈无处宣泄。又或者是其他她暂时想不到的原因。
总之,她大力地呼吸了几次,这才缓解了刚才那股不适,然后无声地、默默地转身离开,带着一些混乱的思绪回到座位。
莫小夭总算哭完了,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她从赵安的怀里爬了出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只怕此时自己一定一脸狼狈。
一会要是被安妮看见,那就更糗了。
本来不想这么快就放过他的,可是听到他那么委屈无奈的低声下气地求饶,莫小夭的心硬不起来。
母亲临回家前说过的:“有误会一定要及时解开。”
赵安看她情绪稳定后,转身给她端过来刚才那杯温水,此时已变成了凉白开,莫小夭估计哭得太用力了,这会还真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这也就顾不得其他,不客气地接过来,咕嘟咕嘟一点也不必矫情地把水喝得一滴不剩。
赵安又怜又好笑地看着她。
莫小夭被看得不好意思,只好假装懊恼地数落他:“干嘛?没见过女孩子喝水啊?还是你还要收费?”
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这下,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
赵安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去。
然后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莫小夭。
莫小夭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可是她没有因为赵安的解释而更加释怀,反而眉头揪成了一个“川”字。
赵安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他的过去自己能接受,可是一旦这种过去必须成为现在的一部分,她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宽大的胸怀去接纳吗?
赵安似乎也看出来了莫小夭的担忧。
他扶住她的双肩,不让她有机会躲藏,只能面对自己。
面对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小夭,我没有预料到自己的生活会遇到你过去发生的一切也不是我安排的。”赵安顿了顿,“我能保证的是,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努力地让你幸福。”
莫小夭好像被催眠一般地盯着他看,她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虚情假意的痕迹,可是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地真诚,那么地深情。
莫小夭抵抗不了这样的赵安,她点了点头。
如果爱情之路必得途经荆棘地才能到达彼岸,那就让她做一个披荆斩棘的女勇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