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真失老师第一天课上说过,樱花是人口高度密集的国家,二十三个区接近1300万的人口,拥挤在仅2155平方千米的土地上。
活下来已是不易,那些追逐梦想的人又是何其辛苦。
三人此时正于前往文京区的电车上,车中只有呼吸和不经意间碰触发出的声音,心灵上的距离咫尺天涯。
两个小孩子坐在长椅一边,相互靠在一起,细不可闻的说着梦想,学校发生的事情。而李三三则是负责的站在她们前面,警惕着那些恶心的萝莉控,死宅们。
呆鸟家现在住在的文京区,是东京二十三区犯罪率最低,最著名的文化教育区,也是樱花第一学府东京大学的坐落地。
到站下车后,又是步行了十几分钟,待到呆鸟家门外,他刚刚按响门铃,还没来的及说话,一个发型乱的像被狂风吹过一样,穿着衬衫,短裤男人就赶紧跑了出来迎接。
李三三悲悯的看着那位家中地位最低的男人,同为男性的羞耻感让他并不想和他说话。
“あしゅりん,回来了呀,吃饭了没?”厚脸皮的贴着呆鸟的冷脸,毫不在意冰冷的感觉,宠溺的寻问着。但是这男人在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一旁站着百无聊赖的李三三,如见了敌人,脸立刻就臭了起来。
“臭小子,你给我家あしゅりん吃饭了没?“毫不客气的问道。
”大叔,你是不是赌马又输了“,李三三答非所问的回答。
”呃...,你怎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看着眼前这臭小子一点都不掩饰的鄙夷,斋藤先生气的跳了起来,大声呵责。
这时的呆鸟已然一脸冷漠,其实早从他这么热情的迎接她,就知道肯定东窗事发了。
赌马?这个可怜的男人十赌九输,看这发型,这着急慌忙的样子就知道刚才肯定被母亲教训了一顿,她没耐心了,冷冷的说道:”想饿死我吗?还不快进去!“,毫不理睬想还在拼命拥簇的仆人。
心碎,落寞的看着自家闺女不理自己,一个人走进去的背影,冷的斋藤先生打了个哆嗦,虽然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如翻脸一般,见到他还在那里,就凶悍的喊:”你不进去吗?“
李三三早就喜习惯了他的样子,他压着笑,炫耀的牵出躲在后面怕生的小祖宗,愉悦的看着斋藤先生快要瞪出来的眼睛,满意点了点头:”我亲戚家的孩子托我照顾,哼哼~“
”和我家あしゅりん一样可爱的孩子!魂但!这好运的家伙!“,斋藤先生瞧着在靠在李三三身边,牵着他袖子的小祖宗,心中骂道。
”你还不进来?!“,屋里传来了一声飞鸟母亲不满催促的声音,仿佛雷电击中他的屁股着火一般,袖子打着就往家里跑,嘴里恭敬的回应道:”来了,来了“,跑至门口,还是带着不爽和他说
”有事情说话!切“,随后”啪“的关上了房门。
李三三和小祖宗站在门外,听着屋内自斋藤父亲进去,不断传出来“吵闹”的声音,这些声音好像有魔力跳进了他们的脑海,让他们忘了回去。
一阵秋风带着冷意,好像把从这屋中飘出来,迷在他们眼中的光吹的扭曲了几下,李三三眨了眨眼睛,小祖宗靠在他身上,二人又是站了一会儿。
任凭心中百般滋味,一时无话。
再次坐在电车上,舟车劳顿的小祖宗有些累了,用手揉着困倦的眼睛。李三三在一旁坐着心中十分内疚,自把她接到这里,还没有带小祖宗正经的吃一顿饭。
虽表面傲娇的性格今天给李三三带来了一点麻烦,但这些更像是保护色,善解人意的她自到学校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让李三三忙他的事情。
刚刚坐在电车上的他,马上给桂木发了短信,让他在帮忙在六本木繁华地段的法式料理店,订了一份晚宴送到他的住处,他算算六本木到世田谷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可不算远。
在众人眼中今天的世田谷区是富人区,这个23区中第二大人口的区域。在李三三眼里不过是因地而起,被炒的地方。
远在在义川横他们的那个年代,这里没有富人,大多都是是些不甘堕落,玩命也要从这荒芜的村子里钻出去,出人头地的人。
从荒村走出的他们,每个人都带有亡命的气概,参与着他们各自的战争。
运气好的混成了政治家,管理者,成了人上人,例如成了船长的义川横还有他的父亲,大政客义川西。
运气不好的早就死在了别的地方,哪里等得到上上流中渐渐有了世田谷的人,真正炒起来的那一天。
时也,命也。
现在人们眼中可惜只能见得富,见得上流,众人也趋于富,趋于人权。从昭和50年,这些随着时代不断加入的浪花赋予了这里新,“富”这两个字。却也快要抹了老和命。
或许这本就是恶态,去除掉也好。
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了无忧享乐的有钱人,也有挥霍青春的学生,但是更多的是努力挣钱为了站稳的工作者。这里的夜晚,没有新宿区的灯红酒绿,也没有涩谷区络绎不息的年轻人,这里的这个时间大多只有酒后才敢说着心酸的他们。
最近得世田谷那些个新富和港区一直有的世代富区别渐渐分明了,原因就是住在他家附近的邻居,那些个老人死的不剩几个了。这条老巷,夜晚虽然还是安静,但却有的时候在12点以后有了吵闹。
他们二人走至附近的小公园后,星野南的手机响了起来。李三三的意思是想让她边走边接赶快回去,毕竟饭不能冷了不是,但小祖宗直接把他赶进了公园,深怕他听见,一个人讲着电话。
“不就是星野大叔打来的电话吗,又没什么关系,真是的”,李三三郁闷的晃着秋千,抱怨着。
“呜...呜...”,
他停止了荡下去的欲望,站起身四处查看,寻找着声音传出来的位置。花坛没有,树下也没有,“难不成有了幻觉”,他心中疑道。
他又坐回去,荡了几下,声音还是随着风不停的钻进耳朵里。他闭上眼睛,耐下心来细细的听着。从哭声来判断,应是岁数不大的女孩,难不成是这里最常见富贵人家中,年轻的妈妈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诽腹道:”一看就是个新手,这么晚不躺在钱上哭,跑这里来,真是闲的“,他不满的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过去。
”唉哟“,从灌木从中站起来一个女孩,衣着搭配朴素简单,上身白色T恤套着灰色运动上衣,上面还挂着几片叶子,下身穿着黑色花边的过膝中裙,却也不是新款,待她带着泪花走至李三三能看清她的地方,他知道他想错了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姑娘。
平凡的身高,平凡的衣着,平凡的黑色短发下,有着也只是平凡高中女生的样貌,整体唯一算得上特别的眼睛也因为哭的太久熬成了兔子。这种女生学校,街头有的是,随便走一走都能碰到不少,怎么可能是因外貌而被人喜欢的人呢?
“晚,晚上好...,akb48,TEAM A,大家志津香...”
“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即使一分钟前哭的那么伤心,以令人害羞的姿态被陌生人看见,她站起还是选择直接面对,还是执着的露出在他人眼中并不美丽的笑颜,还是带着没来得及滑下的眼泪,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他90度鞠躬,闪耀在路灯下。
“这个女人是笨蛋吗?”,李三三显然也惊讶于不合常理的举动,心中想到。
“呃....,よろしく”,打完招呼,二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面对面站在那里。
沉默了一阵,李三三叹了口气,满脸纠结的慢慢伸出了手,说道:“拿出来吧”
“拿出什么?”,大家不解的问道。
“你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吧”,看见这个新手,李三三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问道。
大家看向他的眼睛,感觉自己上了一辆白色丰田,她的前方是一条条只有强者才能踏上的赛道,她变得局促,小心的说道:“还,还干过几次”
“.....”
“失算了呀”,原以为是个新人,没想到还有经验,算了,这行有经验待遇也高,相遇即使缘,大多是些苦命的人,帮帮也好。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撕了张纸,写了一串电话号码,说道
“这行虽不光鲜,但也挣得不算少。你做一段时间,尽快找别的出路吧!那里竞争太大了,这职业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随后,递给了大家又说:“这是这家专务的电话,你报我的名字,李三三就行”
“谢,谢谢”,大家认为不光鲜说的不对,她喜欢努力后的舞台,但她没有反驳,听他说到专务,心中大惊。
当了两年的研究生前辈,8期生都招进来了,她这个四期研究生大前辈到前几天组阁才要成为teamA成员,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是她在一旁看着她人升格,她人笑,新人欢笑,新人闹。等到自己的,却是只有不断徘徊在被退团的预备案上,平静的如一滩快要干透的死水。
“诶?~,akb48中最重要的不是和运营的关系吗?”,保住她不被退团的小嶋桑在节目上,天然的一句话却让她明白了很多。
如果是真的,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去尝试!反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握紧了纸条,又是感激的鞠了一躬。
“这行如果你有一门特长会比较好发展”,“你会dudu,哇吼吗?”,李三三模仿着说起了外星语。
“dudu,哇吼,デ纳尼?”
“那你会倒立吗?”
点了点头
"嗯,多学一点,比如瑜伽啦,机械舞啦...“
“这行的人气是很奇怪的东西,因为欲望会喜欢上一点,而去关注你,但是欲望保质期也就一会儿,如果你有趣,你就是在续命!",他说着自己的见解。
“瑜伽,机械舞啊...”,大家心中默默记下,她唱歌舞蹈也很一般,不是她不努力,而是努力也很平凡。但是,肯努力至少不会败得那么彻底,这是她坚持了多年的道。
但是“dudu,哇吼到底是什么?”她低头想着,还是不懂。
“好了呀!我们快,回去吧啊...!”,一声稚嫩,带着甜腻娇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她抬起头看见叫李三三的少年已经走了出去,呼唤像她招手的那个女孩,如黑暗中的俏皮精灵,路灯下恍若有致的白玉,散着暖人心魄的光,清濑的呼唤着归家的少年。
她默默注视着对她摆了摆手告别的贵人,笑着如深藏云外碧,灿如常见日边红的长春花。
一阵秋风吹过,她把上衣拉链拉至最上,手插进兜里。看着手机上北原和撒西的很多个未接来电,她也得赶快回去了,还有人挂念着她,在那个很小很小的屋子里。
她朝着车站快速跑去,这才感到这里的天黑是多么寂冷,“啪”,想带起口罩,但是不经意兜里的东西掉了下去,原来是钱和给北原带的小袋糖果,她捡了起来,发现。
钱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