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告诉我”
“初生之时,溅在上面的东西”
“是什么吗?”,她对着桂木如是说道。
桂木的神经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崩了起来,脑子不停的计算着两方的差距,排除一项又生一项,再排除,他不确定的因素真的太多了,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敢答,且不说他看不清楚,即使看清也摸不清她的意思。
看着桂木低下头,不回答自己的话,镜小姐也没有等他又继续问道
“你的遐妄眼只会使用吗?现在怕是连生时片段都看不清吧!”
“可惜哟”
“现实可是没有经验槽的,不会因为多使用就会升级的哟”,静小姐轻声笑道
“我呀,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生时”
“但是,我早就知道了我的归时哟。”
“我天天都在等呀等,等着我会以哪种方式去。
“是痛苦还是轻松?到底我会去哪里?”
“我曾经怨恨过这一切,我曾经发了疯的想要活下去,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
“我无能无力”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
“我还是无能无力”
“但是我发现我学会忘记了,不由自主的忘记了”,镜小姐还是那样轻声说着“别人”的故事,身上仿佛有着岁月流淌的气息,说道忘记她高兴了起来,语气轻快了起来。
“因为呀”
“忘记是你们人的最好的药呀!”
“也就是说,我就算去!也是作为人去的呀!”
“我终究还是成功了不是吗?”
“李三三”,她把手中的衵扇收了起来,冲着李三三递了过去,就在空中悬着,等着李三三接去。
“你改了多少人?”,李三三不接,问道
“除了你没有了,有也忘记了”,她还是执着衵扇等着。
李三三站起身来,不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满面怒容,一身玄色道袍,满头白发,右手在下虚握剑形,左手指着她,怒道
“我本根本不会触碰的东西!现在一次又一次的跳出来,一次又一次改我道路!”
“这是你做的吧!”
“好!好!”,他怒极反笑道。
李三三在几年前就察觉到了冥冥之中,自己的道路被改变了。他允许任何事情的出现这是自然,唯独不能允许自己脱离自己掌握,哪怕要是选择也该是他自己选择,不该是别人干涉。
第一次脱离掌控的时候,他就发疯了似的在自己的穷道场把自己的宿命线看了遍,对每一条几乎都推演了遍,但是每天他看一次,就绝望的发现越来越多的加了进来。那一根根线明灭闪烁下。
打了结,他解开,又打了结。他斩掉,又出现,他抓在手里,它又那里嘲笑他。他一个人无神的坐在那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改变着,他知道自己真的没用,带着他的骄傲去了。
那个时候的他养父义川横死了,他唯一和世界的牵连都断了。他当时别说朋友,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和可能会有意思的陌生人。
他一个人走,一个人归,一个人看着别人笑,笑着看别人哭,他的心只有装着自己的天地。没有那些烦扰的他当时真的很强,强的即使在梦里都是无敌的。
直到那天他做着每天的日常。上学,逃课去蛋糕店隔着玻璃看一看,回家,做梦吃蛋糕的流程。走过无人的小巷的时候,他成了主角,每本俗套小说必有得桥段。
看着两个黄色头发的男生,围着一个穿着同样校服,挎着包的女生在那里拉扯着。他四处张望,确认没有别人后,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他真的不能相信。
响亮得耳光声他吸引了两道羞恼的目光,一道怨恨的目光,他没办法掉头就跑了。
但是他最终还是成了主角,那个女生不知怎么找到他的住址,把他请到了警察局,对他很是感谢,并且强行留了电话。
在警察叔叔的表扬下,他感觉很是荒谬。感谢怎么能是差点要成为凶手人呢?你包里的刀我当时都看见你已经握住了,你当时嘴角的笑那种嗜血的样子真的很真实。你看我那怨恨的眼神真的很真实。
再往后,他又是很意外的连续四次阻止了那个女生的行为后,他躲都躲不开,他从此多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而他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道路已经脱离自己掌握,如同前面有绕不开的一堵墙,只有穿过它才能继续走,他开始急了。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他挠着头,白了半个头,还是没有办法,
但是烦杂纷扰已经来了。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挠着头,白了整个头,他还是没有办法,
但是牵绊已经来了。
现在的中二三可以说是眼前的女人造成的。他不明白你凭什么要干扰我,改变我的道路!
你只是个半残的镜子!
你只是个为了舒服的等死,选择吃了药的镜女人!
你想成为人?你凭什么成为人?
就因为你有了人的懦弱吗?就因为你有了人的喜怒哀乐?这就能成为人吗?
“共日月,端天门,饮太渊,过青灵,神灵尽皆付命门“
”引!”
李三三玄色道袍无风自起,白发四散,袍附灵线皆延至胸前,如环日月,拥天地绕于心君主之官,周身环白息缠于体,眼复五轮之灵,左手横,将桂木移至无乐境,空现命线着于衵扇,右手上划,雷霆急避,似斩于有极。
这周遭万般变化皆化为虚无,无尽桔梗结紫阵呈星状引势抗自然力,天忽坠血樱溅于桔梗,太阳隐,化火焚天地,燃造化。火中现佛陀护一镜于掌,怒目直视,又现一蝶绕于镜前,上下飞舞,泪牵魂成丝缠于青镜缘,又一书急翻附灵环以回缺口。
但是,他眼中只剩一线,一命
斩,即可。
她不顾眼前的变化,依然安静的盘膝坐在在那里,身姿优雅,面容平静,仿佛眼前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即使自己的新生要变成死亡,即使数百年的期盼要变成绝望,她仿佛一个看客,她回忆道点点滴滴,轻声说着。
“有先生说
”天地万物生而有灵,人得一以生,神得一以灵“
”我得一却是生机将断之时”。
她顿了顿,长袖掩住半边脸庞,轻念道。
“我为镜,照他人少年时,我为镜,照他人衰鬓白丝时。
“我为镜,照他人一回悲,我为镜,再照他人一回喜。”
”我为镜,留佳人花颜时,我为镜,待道佳人岁去红颜尽。“
“我为镜,留豪强英姿时,我为镜,待到豪强本能叹长生。”
“其实,我哪是想成人呀“
”人很累的“
”我只是想“
”坐在镜子前,像那个女人“
”看看我自己罢了“,她对着自己说,对着她的宿命低喃道。
那女人后来闭着眼睛,带着她的美貌,带着她的柔和纯真,依就接受这波折的宿命,她的身姿依然华丽,如散落在烈火中的万千樱花,飞舞着,回旋着。
她最后还是选择执着衵扇,端在前面,等着那个人接过它。
即使他将结束她的初生,但是她还是想要任性一下,作为这是她最华丽的谢幕,作为改变了那个少年的抱歉。
她说
”这扇可画天地,可现万般欲望“
”求你“
”拿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