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村架纯打着清澈的眼睛,面上带着苦楚回答。“我可以听你的,援交也行。但打着你和义川横的名义怎样?”
李三三听后一口气带着怒火兜了上来,脸上转瞬挂上凶历,眼中放有杀气盯着她。有村架纯毫不畏惧,瞪着迎了上去。
“呼。”长长吐息后,他沉默的扯着有村架纯的胳膊快步往家走。耳边聚集的议论声随着掠过的风渐渐远去,这二人奇异的举动依旧避不开来往行人的揣测,但人们只是需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中编排点“趣事“就足矣,谁也不是很闲。路上李三三不再说话,有村架纯渐渐的好像适应了后,在他听来,反倒是嘲讽般的开了话匣子。
“零,我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情。真是.....”有村架纯说的意犹未尽,一只手搓着另一只手的胳膊,缩着身子在他后面好挡些风,也能省些力气被他拖着走。
“小乖乖。”
“!”李三三手上瞬间使力,有村架纯疼痛的蹙起眉,左右拉扯胳膊,却怎么也挣不开似铁钳子一般的劲道。
“这么多年没见,你就这么对你姐姐的?”有村架纯觉得自己像是被头疯牛拉着,不受控制。她注视着李三三如铁板般又冷又硬的背影,阳光照在他花白头上,越来越显得自己寒伧。几年前在河边渡桥,桥下溪水流淌,一人前,一人后,她就是这么拉他过的。“这就是现世报?”
“我冷!“有村架纯上了脾气直接后撤,重心坐下,只要前面李三三松手,她不出意外的会坐在地上,栽得很惨。“你今天的事情不告诉妈妈和姐姐,和我正常对话好吗?”她不同小祖宗,或者说普遍小孩子问大人要东西时的语气,有带些示弱,但是为了保留精髓的脾气,看她举止也是那样的。
“给我pang!”
李三三停了下来,低着头,流海垂在了眼,目光透过发帘缝隙瞟着前方。三岔路口行人正在不断迎他走来,两面车群在行驶到人行线停下,不耐烦的对着按着喇叭。它们眼前等待的红灯已经过了,几秒后又会变成红灯。车前小孩子被大人牵着手,耳边狂轰乱炸,大人嘴上骂着同老人一样一步步走。路口中央的圆台,蓝色警服的警察嘴上含着口哨,不停吹响着,“这是要她们加快速度吗?”后来追上,步伐稳健的年轻人沾了光,一个个越过了老幼,手中公文包,或西服在阳光下端正的太多,更多,有些无趣。
李三三忽地松开了有村架纯的手,抬起挥了挥。“我也冷。”就拉开了停靠在前的副驾驶门做了上去,有村架纯面上一喜,“小乖乖,做的好!”扑进了后座。
李三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咬着牙和司机师傅报了地址,“钱她付”抱着胳膊气呼呼的模样。
“我没钱。”
车启动又停下,司机师傅面色发沉的不说话,通过后视镜向二人传达着情绪。过着夏天的辣妹和染着白头的学生一起,这单他已经可以结束了。
李三三给后座有村架纯抛过了警察先生塞给他的信封,有村架纯拿到后挥了挥,车又开动了。
李三三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物,车速均匀下,他手撑着头,耳边是司机师傅怕这气氛开的广播。
福川司岛大哥是为寻他,接他才下的乡,也是他在临走时,求福川大哥救被失踪的有村架纯。这一切的源头是他,是小少爷。
福川司岛大哥重埋伏也是因为他自大的以为算到了未来,却入了成神士的算计,也就是说,也是他,是小少爷。
有村架纯扮演什么角色呢?李三三又何尝没有想过。
若是这样想,福川司岛大哥身死是为了救有村架纯,这最直接明了。有村架纯是福川司岛大哥最直接的关系者,这样最好。
这是最好的结果。
李三三或者小少爷只用恨一人,就可以把自己摘的清楚,把自己的悔恨和错误掩埋掉。再加上那家人的大姐和妈妈对他和兰兰一般。
不好不差。
他安的心安理得。
是的。
如果有村架纯再不出现。
他就可以无数次对其他人表示说,我恨着她。也会无数次的重复和芳贺稻子争吵,让别人认为,她是自己的逆鳞。
可这个别人,又有谁的?
外人又哪里会知道,知道后又怎么会劝解你,了解你,毕竟你怎么说也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他该怎么办。
心中已经撑不下对她的恨,面上也挂不住他修道的人设。李三三揉了揉眼,回头注视着有村架纯,她已经垂着头打起了鼾声,无辜的缩成了一团。
“还是对她坏一点吧。”
他无法赔偿,弥补福川司岛大哥,因为人已经死了。福川司岛大哥没有后人,纵使转世也得三年后,才能听见他的啼哭。
李三三决定,对待有村架纯保持他的嫌恶,减轻自己的负罪,他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