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在容府大花厅举行,等阿箬步行而至时,才发觉,原来容隐之早在那处等着她了。
“容兄!”阿箬福了福身。
容隐之双手将她扶起,而后面带笑意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置一语。
阿箬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容兄看什么?”
容隐之方才回过神来,淡淡道:“我曾听人说过,毛嫱、西施乃是严妆佳、淡妆亦佳,而你……”
阿箬掩嘴一笑,打趣似的问道:“我又如何?”
“我看到你此刻之状,便想起你在姚关那会儿满脸雀斑刀疤狰狞的模样,可是我,却觉得那与你此刻并无多大差别!”
这回,倒是叫阿箬惊诧不已,“容兄的意思是,筱渔给我的这个打扮极为失败了?”
男子摇摇头,又极温柔地说:“那你便会错了意!我此言,是在夸你!”
“夸我?”
精心装扮与陋颜丑貌无甚差别,竟还好意思说夸!
“对,粗服乱发,不掩国色,说的便正是箬儿你!”
闻言,阿箬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这容隐之夸人的技巧还真不是一般的浮夸。
而容隐之却镇定自若,他拉着阿箬的手便往花厅内里走去。
此刻的花厅,人声鼎沸,华灯异彩,虽未正式开席,宾客却已差不多到齐。
他们一见容隐之进来,便全都恭敬起身相迎,而那容隐之竟是一点也不避讳众人的眼光。他拉着阿箬径直朝上首走去,步伐之快,让阿箬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成为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这人是谁?”她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不认识呀!”
“瞧族长的神情,估计应是相好的女子无疑了!”
“甚好甚好,隐之终于开窍了!我心甚慰,我心甚慰!”
各种声音飞入耳中,阿箬已由初时的惶恐,变为后来的麻木。就让他们猜测演绎去吧,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该离开容府,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容隐之的主座之旁,早已摆放了一张同样规格的侧席,阿箬猜得不错,那便是她的位置。
“容兄,我还是找个次座随意坐坐就好,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招眼了!”
“箬儿,你可知,如今你已成了全场众人关注的焦点,无论你坐在哪里,都是招眼的,所以,你不如大大方方与我靠近一些,如此,也免去了你此刻这般的手足无措。”
阿箬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知道,这个容隐之,一定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箬儿,请坐!”他伸出一只手,神情中,有些许的无赖。
阿箬冲着他“咧嘴一笑”,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了下来。
宴席开始,容隐之作为族长,自然要略有表示。只见他端起酒杯,正色道:“今日小年,我容氏一脉聚集于此,良辰美景,弦歌为伴,还望大家痛快畅饮,以此洗旧日烦恼,共盼来日方长!”
说罢,容隐之一饮而尽,接着,在场众人皆跟着满饮一盏,宴席才算正式开始。此后,众人皆各自敬酒,觥筹交错之间,渐渐有了热闹的气氛。
阿箬从一进门就浑身不适,如今,大家的目光渐渐从她身上移开,她方才稍稍自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