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后,差不多已到了午时,阿箬正想着是不是要找个由头出去转转,外间却来了传话的小宦官。
“大人,奉太子殿下口谕,请您移步未央殿。”
阿箬很是惊诧,不觉又想起了昨夜那零星的记忆,她自感不能耽搁,于是便匆匆跟着那小宦官去了。
在未央殿外,她见到了李蟾。
“李公公,”阿箬行了个礼,又问:“不知太子殿下诏我前来,是有何事?”
李蟾笑道:“太子殿下心事,奴婢哪里得知,不过,殿下倒是早间便吩咐奴婢中午多准备一些饭食,看来,是有心赏赐大人共用午膳。”
“共用午膳?”阿箬一惊,霎时不知这司马笠是何用意,难不成是为着她昨夜的无礼兴师问罪来了?
阿箬心下生了彷徨,以至在大门口来回踱步,不知是进是退。
正踌躇间,方才来宣旨的小宦官却说道:“李公公,方才殿下有旨,说元大人若是来了,直接去东侧暖阁安坐便可。”
李蟾点点头,笑着对阿箬说:“就让这小家伙领大人过去吧!奴婢在此守着宫人们上菜。”
皇家礼仪,甚是麻烦,阿箬虽浑身不适,但也只有跟着那小宦官进了暖阁。
暖阁内,司马笠正跪坐于那精致的暖炉旁,一身玄色常服,显得雍容华贵,英气逼人。
阿箬因着官服,故赶紧行了个大礼,“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司马笠应了声起,她才缓缓起身,而后双手垂于身侧,恭敬站好。
太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阿箬头戴幞头,身穿深绿,脚踩皂靴,腰间亦是束好了品阶腰带,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纤瘦,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精神。
司马笠不禁有些看痴了。
阿箬因担心司马笠责备,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过了许久,司马笠方回过神来,语气淡静地说了一句:“你倒是厉害,昨夜醉得那样厉害,今日竟还这般精神百倍。”
闻声,阿箬不禁苦笑,这个司马笠,还真是来戏弄于她的。
于是,阿箬干脆膝盖一弯,径直跪倒在原地,“殿下,元青愚笨,昨夜灌了一肚子酒,早醉得不省人事,若昨夜微臣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司马笠一怔,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箬点点头,道:“真的不记得了。”
空气有一刻的凝滞,阿箬跪在原地也是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司马笠竟抬高嗓门喊道:“李蟾,你属猪的呀,磨磨唧唧,想饿死本王吗?”
阿箬眼皮一跳,听司马笠这声音,仿佛是生气了,可是对于他生气的原因,阿箬真是一头雾水。
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被骂的李蟾,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暖阁,而后跪在司马笠脚边,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那灶上的厨子忘记了糖藕上不能撒桂花沫,方才端来未央殿才让奴婢瞧见了,奴婢命他重做,这才耽搁了。”
司马笠冷哼一声,低低吼道:“做什么做,不做了,端去喂猪。”
李蟾啊了一声,声调里满是惊恐,但他向来唯司马笠马首是瞻,故而赶紧起身,边跑边喊:“来人啦,去唤退菜的小家伙,让他将糖藕送去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