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嘶鸣声一共发出了三次,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利,到最后,竟有人已开始极不适应地捂住耳朵。
阿箬收回手臂,静静地伫立原地。
就当众人以为,一切不过装腔作势,一切都应戛然而止的时候,天空中翱翔的白头鹰,竟回以一声悠长的嘶鸣,然后调整身躯,俯冲向下,稳稳地落在了庭院中央地空地上。
大家屏息以待,尽皆期盼着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让人惊讶地事发生了,那白头鹰竟迈开笨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瘦小的青年走去。那猛禽的气势和那孱弱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让人误以为,下一弹指,那青年便会成为白头鹰口中的食物。
司马笠收敛呼吸,双目直逼,而他的左手已在不经意间,按到了腰间的佩剑之上。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不怕死的青年,竟半蹲下来,而且冲着白头鹰伸出了右手。
“元兄弟……”容隐之一声轻唤,仿佛在提醒阿箬注意。
可是,阿箬不仅没有起身躲避,反而对着那白头鹰唤了一句:“过来!”
白头鹰又往前挪了两步,与阿箬的手掌近在咫尺。
司马笠有些忍不住了,长剑将要出鞘的瞬间,却被容隐之拦了下来,“殿下,你看。”
司马笠眉头紧蹙,定睛一看,结果那白头鹰竟眯着眼低着头,任由阿箬抚摸它头顶洁白的羽毛。那模样温顺乖巧,像一只撒娇的猫儿,毫无方才驰骋九天的丝毫霸气。
逐凤令主养的白头鹰,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她给收服了?
“哈哈哈哈,实在精彩!”木门之下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到阿箬面前,然后拱了拱手说:“公子与这白头鹰实在有缘,它既被您收服,我们令主自然也就找到良木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阿箬在心头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惊讶之色,“我……我是代人出战,如何当得起逐凤令主的良木。”
男子道:“我只负责寻找良木,至于找到之后如何,就还要看令主自己的抉择了。”
男子一句话,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阿箬知道自己跟他也无甚好理论的,便只得转过头来,征求司马笠的意见。
“殿下,这事可如何是好?”
司马笠面色冷淡,只答了一句:“一切由你抉择。”便缄口不言了。
阿箬很无奈,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我知道,事出突然,公子也难以选择,不如先入得绮兰园中,与我家令主见上一面,也好再做计较。”
闻言,阿箬如释重负,她心想,无论如何,只要见着了离忧,就知道他这下一步棋将要如何下了。
“我不愿一人入内,不知可否与我的两个同伴一起?”阿箬问道。
男子面带微笑地点点头,道:“一切依照您的意愿。”
阿箬冲司马笠和容隐之使了个眼色,便与他们一道,在逐凤楼小童的引导下,进入了绮兰园中。
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她似乎还能听见门外那男子的声音,“今日事已盖棺定论,诸位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