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之后。
百度沸城,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闪烁的LED灯光,不断地照耀,倒映在出入酒吧的男女身上,疯狂扭动的身体,震耳欲聋的DJ音乐。这里,多年如一日。每晚会有各式各样的人涌入,每晚都在上演各种版本的one-night-Sand游戏。
吧台的外置,两名小姐视线频频瞟向不远处一个人坐在玻璃桌前喝酒的男人,杜巧巧凑过脑袋对一旁的姐妹咬耳朵,“小优,你说高翊轩是不是病了?”
“什么意思?”小优不明所以。
“你看他这几个月来,虽然照旧来百度玩,可你几时见他带谁出去过?”
小优点头,“对哦!的确好久没有看见他带姐妹们出去了,而且半个月前的性/爱派对,他也没参加。难道他以前纵/欲过度,现在不行了?”
“我可没这么说。”杜巧巧立刻否认,“反正我觉得他最近不太对劲。上回我听二少提过,他跟一个叫什么蓝的女人在交往。现在八成分手了吧?”
小优张大了嘴巴,“巧巧,你是说花花少爷高翊轩动真心了?”她在百度带的时间不算很长,但也有一年,早就听说过他的花心之名。
“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正当两人交头接耳之时,唐英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们后头,突然出了声,“小优,巧巧,你们没事做了吗?”
两人回头,见是身后之人不止唐英东,还有大少唐英杰,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唐二少容易相处,唐大少可不是容易相处的主儿,总铁着一张脸,只消一个眼神,就令胆小的人不寒而栗。
“快去工作吧!”唐英东在自个儿大哥出声之前,先打发走了她们。
两人领了命,如释重负,迅速离开。
唐英杰抬了下眼皮,淡淡道:“她们在背后议论你兄弟,你就这么算了?”
“大哥,女人就爱嚼舌根,没什么好计较。我相信翊轩也不会计较。”自家大哥,素来铁腕得很,他若不帮忙讲好话,巧巧和小优势必遭殃,一顿小惩罚是免不了的。
有弟弟帮腔,唐英杰索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忘补了一句,“别让她们乱了分寸就好。”
“知道了,大哥。”
“你先去陪陪高翊轩,一会儿再来包厢找我。”唐英杰丢下这么一句,踱步往里层的包厢走去。
……
唐英东走向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的好友,自从他跟钱婧蓝离婚之后,他仿佛回到了四年之前,不断出没酒吧,不喝得天昏地暗不罢休。刚开始那会,他们这帮兄弟喊着舍命陪君子的口号,可一段时间下来,大伙儿都吃不消了。于是百度沸城出现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一向喜爱热闹的高翊轩,居然常常一人占一桌,闷头喝酒。
身为兄弟,该说的话,也说尽了,该陪同的也陪同了,可他却依旧我行我素。虽然没到每天必来报道的情况,但频率也算高,一个礼拜两三趟是起码次数。他没告诉他,他跟钱婧蓝是为何离婚,如同去年他也没说他们是为何结婚。结婚不过一句话,离婚还是一句话,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般儿戏。
不过有一点他看得出,高翊轩的确是动了真心。话说回来,钱婧蓝也算是个好女人,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自己还能养活自己,并不依附男人而生存。虽在外形之上,比不上心蕾,但真爱并不完全以外貌为因素。
提到倪心蕾,又不得不说她跟何言笙的事,何言笙出了一趟出货,倒因祸得福,恢复了记忆。两个多月过去了,两人还处于你追我逃的阶段,不过在他看来,两人的好事应该快了。翊轩也曾微笑地祝福他们,不过眼里却有着落寞,并不是舍不得心蕾,估计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境况,难免伤感。
一个人喝闷酒的高翊轩,余光瞟见好友过来,递过一瓶小青岛,“英东,来,这瓶吹掉。”
他从上往下按住瓶盖,让啤酒重新立于玻璃桌上,说道:“今晚跟我哥有事要谈,不喝酒。你也少喝点!”
“扫兴!”他撇了撇嘴,以示不满。
“翊轩,你还要自我麻痹多久?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不重新把她追回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他的自我放逐。以前他难过归难过,玩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如今即使出没酒吧,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谁爱她了!”他朝他吼道,“我早就忘记了她了!”
“是吗?”他扯起唇角,反问,“如果你真的忘记了,还会在这里买醉吗?”
“我喜欢喝酒,不行吗?”
“翊轩,我们二十八岁了,不是二十三四岁,我们已经具备明辨是非的能力,我不管你跟她之间发生多少曲曲折折的事,我只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她。她是你爱上的女人,你很了解她的品性。”
好友的话,全数入了他的耳朵,也达到他的脑海,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向她求婚那天,同样,也是立杰跟素雅的结婚的日子。在观礼台上,他问她愿不愿意相信永远忠诚,她却回答,不是相不相信,而是肯不肯去做。那时,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并不像在演戏,何况,她也没道理演戏。
扪心自问,若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爱他,为何选择跟他结婚?女人不像男人,平白无故添上一道离婚的标签,行情急剧下降。可她为什么会一再地推开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的人是蔡永熙呢?莫非她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头?
“翊轩,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何凑在一起吗?”
他怔了一下,跟不上好友的跳跃性思维。
“我们不是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吗?”在他印象里,眼前这家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笑嘻嘻地说交个朋友。几番相处之下,双方都发现对方很对自己的胃口,这一好,就好了这么多年。
唐英东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那个时候你在追心蕾,而身为她朋友的我,一直持看好戏的态度。谁叫全校都晓得心蕾是一朵棘手的玫瑰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可偏偏就有个你,敢捋虎须,做众人敢想却不敢为之事。我那时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不管你有没有追到心蕾,你这个朋友,我都交定了。”
高翊轩侧目,这番话他还是头一次听,其中的内幕,他还真不晓得。现在想来,二十八岁的他,竟不如二十刚出头的自己,竟害怕面对失败,竟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意。
“我也更不想自家的员工因为讨论你,而被我大哥处罚。”
“怎么说?”他更为错愕。
唐英东顺便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他复述了一遍,他听完之后,无奈地耸耸肩,自我嘲讽道,“差点害别人受罚,我还真过意不去。”
“你若真过意不去,那就别在这里上演痴情汉的戏码了。”他揶揄道,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以兹鼓励。
“呵呵……”他咧开嘴,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不可收拾,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积郁在心里的烦闷全通过笑容给释放出来。
在他们未曾注意的角落,一名年轻的男子坐在那头,静静地凝视这头。酒吧的昏暗,给他提供了良好的掩护色,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