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将至,外出购物逛街的人特别多,尤其今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所以钱婧蓝店里的生意特别地好。忙碌了一整天的她,终于偷得半刻休憩,她才把注意力停驻到柜台上的手机,心里升起一种怅然之感。早上他走得那么匆忙,只说会打电话给她,可都晚上六点钟了,还是没有半点音信。
她不禁有些担忧,他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到底要不要紧呢?
“婧蓝姐,该下班了,还发什么呆啊?”整理衣物的小玉,回过头来,却见老板娘浑然忘我地盯着手机发呆,提醒道。
“哦!”她回过神来,应了一句。
“小玉,婧蓝姐肯定在等电话,我今天都看到好几回了。”玲儿也插话进来。
小玉立刻闪亮了双眼,八卦之意明显,“难道是在等高先生的电话?”
“对哦!我们都还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高先生呢?婧蓝姐,你什么时候带来见见?”
面对两个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只猫的店员,她只能板起刻薄老板的嘴脸,开始赶人,“你们两个赶紧下班,可以回去了,否则扣工资!”
“婧蓝姐,求你了,让我们见见吧!”玲儿不死心地用她甜润的嗓音哀求道。
老板娘的嘴严实得很,自个跟高先生的事,半字也没提,她们俩还是后来从黎菁姐那儿知晓的。听黎菁姐说,高先生比那个好吃懒做的蔡永熙帅多了,而且对老板娘很好。她们一直想目睹庐山真面目,可惜至今未曾如愿。
实在禁不住撒娇的她们,她唯有在口上答允了。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最后一次相信/……”这时候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子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
可iPhone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陌生的,并非她所等待的那个人。
“婧蓝姐,是不是高先生……”小玉正想说些什么,却瞟见她噤声的手势,乖乖地住了嘴。
钱婧蓝接起电话,“你好。”
(是钱婧蓝小姐吗?我是小翊的妈妈。)
“啊?是伯母啊?”她十分诧异,“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单独跟你见面。对了,别告诉小翊,我打电话给你的事。)
“我白天要看店,一般晚上都有时间。”
(明天晚上六点,市中心的两岸咖啡厅,有问题吗?)
她点点头,“没问题,我明天会准时到。”
得到回应之后,那头利落地挂了电话,连一句再见都省略。她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暗忖,高伯母八成是想上演八点档剧情,逼迫她离开翊轩。看来,只有见招拆招了。
……♀☆♂……
拖着疲惫的身体,踏入自个房间,她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再动。咕……肚子在叫,可她不想起来做饭。叫外卖吗?天天吃外卖,嘴都腻了。
咔嚓,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费力地转过头,看见伟岸的身躯立在门口,手里头拿着不二殿的蛋糕盒。他见到如此慵懒模样的她,先是一愣,随后勾起一抹笑容,“怎么,我们的老板娘累着了?”
“嗯……”她有气无力地发出呻yin。
“看你的样子,晚饭还没吃吧?诺,草莓酥,大爷我赏你了。”他递过手中的蛋糕盒。
饿昏了头的她,一见食物,眼睛发亮,毫不客气接过,连谢谢都省略掉。不愧是不二家的招牌,草莓酥入口细滑,甜而不腻,令她胃口大开,吃得格外尽心。
他从厨房泡了一杯咖啡出来,顺带端了一杯热牛奶给她。她爱甜食,咖啡过于苦涩,入不了她的嘴。
一杯牛奶下肚,她的胃暖暖的,舒服了很多。
见她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他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婧蓝,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登记吧?”
“什么?”她没听清楚,抬起头,以眼神询问。
闪亮的黑眸注视着她,薄唇扬起,一字一句,语调温柔,“我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民政局登记吧!”
“怎么这么突然啊?”除夕夜的考验还没过,高伯母还未承认她。
“我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眸中透了几分戾气。
钱婧蓝是个聪慧的女子,她注意到他的异样,凭着女人的第六感,揣测道:“伯母是不是坚决反对我们的婚事?”如果不是非到棋走险招的这一步,他怎么会使这一招呢?
他捞她进怀,下巴枕在她瘦削的肩头,手臂慢慢圈紧,“答应我,不管我的家人对你做什么,你都不可以有任何的退缩。”
感受到他沉重压抑的情绪,她乖巧地允诺,“好,我答应你。”
这场不被他父母祝福的婚姻,必将走得很坎坷,她必须有这个心理准备,面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事件。
第二天一早,高翊轩就陪同钱婧蓝回J区拿户口本,他那本昨儿个就被他从家里偷出来了。从J区回来,他们连午饭都没吃,径直上了民政局。没想到都农历二十五了,前来登记的新人还这么多,约莫排了一个钟头的队,才轮到他们。交了重要证件和照片,登记处的阿姨公式化地问了几句,麻利地敲了两个红戳儿,把红通通的结婚证递给他们。
钱婧蓝瞅着这小小的证件,估摸着,这婚就算结了嘛?她怎么感觉像在做梦?
高翊轩倒是老神在在,似乎对目前这个新身份颇为满意,皮皮地唤了一句,“老婆,你下午去哪?”
她尚在状态之外,老实交代,“这几天生意很好,我得回店里帮忙。”
“那我送你吧!”
她正准备回答,他却突然接了个电话,匆匆说了几句,然后歉意地望向她,“英东找我,好像遇到一点麻烦事。”
她体贴地说,“你过去吧!我打的回去。”
“路上小心。”临走前,他嘱咐道。
高翊轩走后没多久,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闺蜜,公布这个爆炸性的消息,2009年1月20日,她钱婧蓝竟然这样不明不白地结婚了。
胡黎菁一边替她感到开心,一边又不安地问:“这样偷偷摸摸地登记,你会不会觉得委屈吗?”哪个女人不梦想一场梦幻的婚姻,穿着漂亮的婚纱,与心仪之人步入婚姻殿堂?
“婚礼只是形式,法律才重要。”她只能这么自我安慰,她又何尝不希望获得他父母的首肯,堂堂正正踏入他们高家门?
胡黎菁舒了一口气,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了。他日他父母若能同意,你完全可以向他讨个婚礼。”
“希望能有这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