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就多在意一点吧!我就告诉你这件事情,有情况了我们共同努力!”
它说完就匆匆离去了。它离去了,我就要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在他们家里待着,吃吃喝喝不说,红脸男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的尽心尽责为他们守护好属于他们的一草一木。我自然会拼了老命守护这里的一切的,但有时候湖作为非者更加狡猾,技高一筹,我不得不提早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想来想去,一定要告诉毛色杂乱的狗,让它也认识到形势的严峻性,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危急时刻,我们形成共同的联盟,对于共同的敌人是必须的。于是,我选择在一个下午,郑重其事地对它说:“你和你的主人既然来给人家看门,尽职尽责是必须的,这个你应该清楚吧!”
“有话直说,别云里雾里绕弯子!”它居然很不高兴地说。
“好,我喜欢痛快,直来直去本来是我的一贯做法,更喜欢言必行行必果。你这样说,我就直说了,最近形势不容乐观,听说偷盗的案件时有发生。你还是多加注意,另外要想办法让你家主人少看电视多注意外边动静,不能把给人家看门当做儿戏。”我只顾说着,竟然忘记了形势如何的不容乐观,该注意些什么事情。
“说点直接的好不好,别那样卖关子了。”它挖苦地说。
“有小偷,在打牛羊毛驴的主意,说不定会开着车来拉。听清楚了吗?不要马虎大意,给主人家造成损失。”我随后又将具体的事情给它讲了讲,它自以为自己在原面上生活,见多识广,不将山区的狗当回事,可当我简要讲述了我在城里的生活片段,它简直惊讶的不知所云,一味地吐舌头发出连我都感到不大舒服的感叹声。
“实在不可貌相,我总以为自己经历不一般,见过世面,结果在你面前,我实在是渺小的很,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惭愧惭愧,敬请指教!”它终于谦逊地说了几句让我感到顺耳的话。
此后的每天晚上,它都不走进院子,都在门外和我共同看守着猪和牛的安全。有时候,临近的几个地方有了车辆的响声和狗叫声,我们就认真观察侧耳倾听,仔细判断是不是有人蓄谋干坏事。
“估计他们不敢冒然前来的,这个村子的人曾经因为有钱走出了一些亡命之徒,在原面上参与打架斗殴甚至杀人放火的人不少,好多被警察走,有几个判处有期徒刑。现在虽然没有这方面的人了,但威名在外,谁也不敢轻易在这个地方打主意,弄不好他们是有来无回,偷鸡不成蚀把米。”它说了一番话之后就保持了沉默。
“但愿如此,这几天最为关键,我们一点都不可马虎。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等了一会儿,我打破了沉默,如此问道。
“快了,估计就在这两三天,昨晚他们打电话回来,我家主人很不客气的对老太太说,她也要过自己的日子,不能一直这样当个看门狗一样守着。那边的老太太说,尽快回来。”它说完,我们就静静地歇息着。
此后的两天,日子过得很平静。毛色杂乱的狗渐渐地对我亲热了起来,还不时地给我讲述了它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它个性孤僻,但认识水平还较高,最可贵的是它是一只知错能及时改正的狗。
“沟通,是化解一切误会的唯一手段,不沟通自然就会隔阂,而且越来越厉害。”
后来,它几乎是毫不思索地感慨了这几句颇为深刻的话,此后的日子,我们的关系更加融洽了,差点成了往年之交。
一天下午,老太太和红脸男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们进门几乎不超过两个小时,麦子就回去了。他们在院子里说了很多的话,我听不清楚,当然也无心去听。
麦子回去了,毛色杂乱的狗也跟着回去了。离开的时候,它显得恋恋不舍,好像我是它的知己。事后我慢慢地回味,才逐渐想到,它是因为孤独而变的傲慢,也因为傲慢而目无一切。---多么奇怪的个性啊!
一次外出,好像给了红脸男人很大的人生震撼。他再也没有早出晚归地打疙瘩,更多的时间内,一直蹲在牛圈前抽烟,边抽烟边看着正在认真吃草的黄牛;老太太也一直在沉思着,有时候不言不语能站立一个小时,看样子在谋划着一件富有转折意义的人生大事。
“是该挪一步了,我想了好几十遍,想的头都疼,想来想去,想明白了一点,不是你自己不行,是我耽误了你。你爸爸去世的早,你弟弟争气,自己给自己打出了一片天地,你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结果,都怪我脑子不会转弯。这次,就这么定了,挪一步给你寻一条活路。”老太太说的很坚决,好像一点也不容商量。
“听你的吧!老三也这么安排,我怎么都行!”红脸男人好像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只是答应着老太太。
连续几天,我一直琢磨着他们到底要做出一件什么样的重大选择。日子平静地过着,火热的盛夏时节,不适合长途奔袭,对于返回自己的农村山里,只能稍微推后再考虑。
热浪滚滚,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山里的一切经不起酷暑的无情肆虐,中午时分就显得沉寂而缺乏生机。
一天中午,我终于鼓足勇气,迈开步伐,向着小不点所在的人家走去。它和花儿红是邻居,几乎每天都在一块聊点话题,打发着漫长的盛夏时节。
“红脸男人不打疙瘩了,不知道他以后依靠什么生活?”我随便说。
“你还不知道吗?他们正准备在原面上的新农村买一套住房,搬迁到原面上生活。”花儿红首先说。
“什么?要搬家,这可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怎么突然想到搬家了呢?”我惊奇地问。
“怎么想不到呢?之前以为在山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勤劳就能致富就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回过头一看,仅仅依靠吃苦的精神是不行的,红脸男人都四十好几的男人了,还单身一人,总不能这样下去吧!草挪一步死人挪一步活,他该为自己的人生大事想一想了。”花儿红说。
“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当年的失误造成了今天的结局,现在挽回还能来得及,不过已经很晚了,但愿他能有好运。”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就为他们的这个选择而感到高兴,勤奋实干是过好日子的一个重要条件,但不是唯一的。红脸男人的优点是实在本分特别能吃苦,缺点也同样如此。脑筋不开窍,自然让他的人生遭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挫折。
接下来的十多天,他们出售了牛,也卖了猪,还将家里的一些粮食卖掉。从他们所干的事情来看,他们在千方百计地筹钱,在干着一件富有意义的大事。
“钱还缺很多,向老三要又张不开嘴,不要事情过不去,把人为难死了!”老太太有时候就一个人嘀咕着。
红脸男人更多的时间内保持着沉默。他好像一点也不开心,总是闷闷不乐的干着一点零碎活计。有时候就一直蹲在门前的石头上抽烟。他好像离不开门前那块石头,更离不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家。
情形如此,我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的。不能为他们所用,最后的办法就是悄悄的离去。
终于,在一个相对阴凉的中午,我告别了小不点和花儿红,再次开始了自己的长途跋涉。
目标,就在前方,只有前行,总有希望到达!---再次坚定了信心,做好了思想准备,迈上了返回农村山里的漫漫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