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衣着华盔的门卫傲然挺立大门两侧。
陈风心想这个祝老都告老归乡了还是这么高调。
陈风将那请帖递上,门卫唱喏道:“江州城陈六前来赴宴!”
陈风和黄玄明一进府院,只见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穿过府前,就是一个碧水清湖,湖面荷花丛丛,沙鸥轻飞,湖心有数片小州,纵横数亩,一条白玉石桥横跨湖上,跨过小桥,就来到一个莫大的院落,院落此时已经布置的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陈风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黄若云和江小鱼,江梦如没有来,林婉儿姐弟俩也没有来,不知是祝凝雪没有邀请还是他们有事的缘故。
院里还有很多陌生面孔,甚至有些异于华朝穿着的外国人。
这祝凝雪真是交游广阔,连外国友人都有。
陈风到达院落,数双眼睛朝他看来,陈风已经是名人了,自然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江小鱼先过来迎向他,“就知道六哥过来,咦?这位是谁?”江小鱼望向旁边的黄玄明问道。
“这位是李公子,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
江小鱼疑惑道:“李公子面生的很,想必不是江州人吧。”
黄玄明干笑道:“我是前来江城做生意的,昨日参加江城商会和陈公子一见投缘,所以成为朋友。”
江小鱼没再多问,拉着他俩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悄悄道:“我父亲今天已经给我们说了你随我们去青州的事了。”
这江平真是的,后天就走了,现在才说。
这时黄若云走了过来,“陈大哥,有件事我要给你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陈风点点头和黄若云走到无人处,“妹妹何事?”
黄若云欲言又止,“哥哥……”
“妹妹有话就说嘛。”
“哥哥还记得你做的那首葬花吟吗?”
原来是这事,陈风暗恨自己言而无信,当时答应过两天给她的,现在都过了很长时间了。
“瞧我这脑子,我明天写好就给你送过去。”
“谢谢哥哥,我还有件事给你说,就是我过几天就要离开江州城了。”
“什么?妹妹要离开江州?你要去哪里?”
黄若云道:“我要回明月城见我母亲,此去不知何时才会再和哥哥相见。”
陈风问道:“明月城在什么地方?”
“明月城在华朝最南部靠近月乌国的地方,是个边境之城。”
“你母亲为何不随你住在江州城而去那偏僻的地方居住?”
“妹妹也不知道,从小母亲和我一直住在林家,可不知为何五年前突然决定去那明月城住,我也五年未见,月前来信说她身体不适,让我回家一趟。”
“那你怎么走?”这是陈风最担心的,此去路途遥远,他可不能把这个大皇子托付给他和老孙头的孤儿寡母弃之不顾,他甚至想到让老孙头去护送她。
“我和雨儿一同回去,表姐也给我派了许多护卫相送。”
陈风心中一动,想起林若浦应该知道黄若云的底细,肯定会向那六爷九爷要些护卫相送的,还有那雨儿也是位高手,有她在就更放心了。
陈风道:“哥哥祝妹妹一路顺风。”
黄若云美眸闪动,心中有些失落,她很想让陈风说出挽留自己的话,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黯然道:“此去一别不知归期,哥哥也要保重。”
“妹妹放心,即使妹妹不回江州,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黄若云惊喜道:“哥哥可是说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风没有给她说去青州的事情,反正两人都要走,为何还要彼此告别呢?
回到厅中时,众人已经就坐,这时只听有人道:“祝小姐来了!”
今天祝凝雪一身白衣胜雪,容光明艳,如凌波仙子般款款走了出来,秋波流盼中,瞬间所有男人神为之夺,魂飞天外。
今日她梳的堕马髻,高耸而侧堕,配合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修美玉颈,白皙如雪的肌肤,辉映间妩媚多姿,明艳夺人。
陈风不得不承认她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动人的,如今她在台前,原来是那样璀璨夺目。
“欢迎大家赏面前来寒舍一聚,让各位久等了。”
这祝凝雪魅力果然非凡,那些男人们这才都回过神来,纷纷向她抱拳应诺。
“大家请坐。”祝凝雪笑道:“今天邀请来的都是我的朋友,我就不介绍了,一会儿说话时大家自我介绍即可。”
说话间,美酒珍馐已经纷纷上桌,祝凝雪端起酒杯,“我先敬各位一杯聊表谢意。”
众人一饮而尽,只听一人赞道:“好酒,好酒啊!”说话的是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
祝凝雪笑道:“邹明先生是爱酒之人,敢问这酒好在何处?”
“在下邹明,来自夏国陕南省南安城。”他站起身来先自我介绍道,“此酒口感醇香,色泽诱人,回味悠长,想必就是闻名江南的林府葡萄酒吧。”
“邹先生说的没错,这就是林府葡萄酒,这酒出自陈六之手。”祝凝雪美眸望向陈六,邹明抱拳道:“一来江州就听说过陈六公子大名,本人有礼了。”
陈风也抱拳道:“过奖过奖。”
祝凝雪道:“大家可能不知道,邹先生乃夏国大才,我有幸曾在上京时见过几面,对邹先生的才学十分佩服。”
原来是夏国人,怪道许多在座的华朝人都不知道。
邹明道:“听闻华朝人才济济,今日不才想要请教一下在座的诸位。我素爱游山玩水,在周游时见到一副字,此字字体奇特,不知诸位认得此字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向着四周展示了一下。
只见字体奇形怪状,连祝凝雪见多识广之人也摇头不知,笑道:“此字笔画繁琐,犹如物形,我没有见过。”
邹明傲然道:“这是我们夏国千年前的文字,此字见证了夏朝的古代文明,你们华朝乃新兴国家,自然无人认得。”
他的意思是夏国才是泱泱大国,文化底蕴深厚,而华朝是个新兴小国,自然不能与之相比。
其实陈风研究过这个华朝历史,华朝才建国二百多年,而那邻国夏国已经建国一千多年,确实比之华朝国更有文化底蕴,不过夏国历来重文轻武,所以二百多年前,被华朝开国皇帝夺了近乎一大半领土,建立了与之平分秋色的国家,虽然后来夏国也曾经想过收复领土,但无奈又遇到当今文韬武略的皇帝周天武,不但没能收复失地,反而华朝又反攻夏国,打的他们不得已割让国土签订了停战条约才罢休。
这是他们的耻辱。
但夏国人民心中始终认为他们才是大陆正统,所以心里面根本瞧不起华朝人。
刚才邹明言辞中难免会有这种发自心底的傲慢之气,这也纯属正常。
不过在座的华朝人自然不会愿意了,旁边的黄玄明站起来道:“你们夏朝文化再悠久也不一样割地求和,国家强大不是用文化建立起来的,而是军事、经济等综合实力才是关键。”
邹明冷声道:“我们夏国的军事和经济都强大的很,只不过是为君为将者无能而已,倘若遇见明君,凭我们实力早晚一统大陆!”
这家伙也是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愤青,连本国皇帝也敢喷,要是那夏国皇帝听见了,还不立马判他个凌迟处死。
黄玄明不屑道:“那只不过是你们夜郎自大而已,先不说军事和经济,就说你们这些夏朝文人本事也有限的很,都是些只会吟诗作对的小小书生而已,根本称不上大才!”
祝凝雪一看这个黄玄明说话有点过头,皱眉道:“这位公子是谁?”
“本人免贵姓李,是旁边这位陈公子的朋友,因慕祝小姐芳名,厚颜让陈公子带我来此的。”
原来是陈六的朋友,怪道什么都敢说,祝凝雪点点头,“来者为客,我不甚荣幸,不过刚才李公子言辞过于激进,本宴会只是请各位朋友来此谈论些诗词歌赋新奇物事而已,那些国家政事并不是我们真正了解的,望李公子谨言。”
黄玄明恭敬道:“祝小姐说的是,只不过我气那邹先生笑我华朝无人才多说了两句。”
邹明冷笑道:“难道不是吗?连我手中的字都无人认识,你们华朝的人才是些只会诗词歌赋的小小书生而已,根本没有什么能人,更别说治国之大才了。”
说的在场的华朝人都面色难看的很,连祝凝雪都皱起了眉头。
在华朝地盘上竟然嘲笑华朝人,也太嚣张了。
陈风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谁说华朝人不认识你手中的字,你手中拿的不就是甲骨文吗?也可称之为大篆,这有什么难认?”
邹明瞪着眼睛,“原来你真的认识?!”他有点蒙,这字虽然是他们祖先的字,但即使在夏国那些大文人中知道的也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