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那范剑回来时,两炷香又快要烧尽,皆都心想这范剑真会卡点,但人家就是牛,即使带着病,时间不够也能写出好诗,难道拉稀也能来灵感?真是天赋异禀。
不一会儿,林若浦站起来,“时辰已到,这次大家不用念读,只需将本人文章交于祝老即可。”
众人纷纷起身,将手中文章交上。
林婉儿站起身来道:“评判尚需时间,大家在此期间,可以尽情饮酒交谈。”
一时间,众人觥筹交错,热闹起来。
花小月款款走到范剑身前,先道了个万福,“范公子,奴家仰慕公子高才,敬公子一杯。”
此语一出,所有男人顿生出艳羡之色,只恨自己这样没有待遇。
尤其是楚寒秋一干自命才子的人更是妒火滔天。
范剑感到佳人唾手可得,心花怒放,杯中酒一饮而尽,“在下也仰慕小月姑娘舞姿已久,恨不能认识,今天算是得偿所愿!”
“公子过奖,改天定邀公子去杏花楼,奴家愿为公子独跳一舞!”
哀嚎声顿起,我的小月!难道你就被这个死肥猪摘得花魁了吗?
这时,林小宝突然笑道:“小月姑娘可别邀请他,万一那天再突然肚子疼拉裤子里怎么办?”
众人哄笑起来,这个林小宝真是损人不眨眼,不过这个范剑也真是,越关键时候越去茅厕,真是奇事。
范剑满脸通红,心中暗恨,嘴上说道:“说不定那时候我腹疾好了也未必!”
林小宝却要再说,突然旁边林婉儿俏目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伸伸舌头,不敢再说。
这边花小月道:“范公子,奴家有个不情之请。”
“小月姑娘请说!”
“刚才范公子为奴家所作之诗可否赠予奴家。”
“这个当然没问题。”
拿起桌上那首诗来就给了她。
“多谢范公子,小月自会好好珍藏。”
这时,只听上面祝老高叫道:“绝世好文,绝世好文啊!江州城要出大才了!”
众人都惊疑的看向祝老,究竟什么文章能让名满天下的祝老如此赞叹。
“此文,道出为学真谛也,不但论证严谨,文笔华丽,而且书法竟也独树一帜,俨然自成一派,真乃旷世奇作,凝雪,你且过来!”
祝凝雪见父亲首次这样激动,也很好奇究竟是何文章。
走到身前,祝老道:“你把这篇文章念于大家听。”
祝凝雪接过宣纸,娇躯一震,这字体好生熟悉,惊疑的看了一眼范剑,却未再多说什么?
她走到大厅正中,身姿绰约,临风而立,在座年轻男子顿时失神。
她玉口轻启,磁性温润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际:
为学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
吾资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学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与庸也。吾资之聪,倍人也,吾材之敏,倍人也;屏弃而不用,其与昏与庸无以异也。圣人之道,卒于鲁也传之。然则昏庸聪敏之用,岂有常哉?
……
大厅中静可闻针,众人眼中皆露出震撼之色,此文一出,可当天下读书人求学之表率,为学之经典。
林若浦激动的站起,“明日将此文裱起成碑,立于学堂正院!”
祝老道:“此文可以督促天下读书人刻苦钻读,发愤图强,好!咱们言归正传,这篇文章却没落款,那此文作者是谁?请他登台!”
众人环目望去,却无人站起,原来这正是陈风给范剑所作之文,范剑刚才也没细看,待得祝凝雪读时,知道是自己交的那篇,顿时发现自己装逼装大了,再不撤逃恐怕要露馅,趁着大家都在细听祝凝雪读文章时,悄悄溜走。
这时林曼如道:“范剑公子哪里去了?”
众人这才看见范剑已不知所踪。
林若浦哈哈大笑起来,“定是贤侄所作!想来又腹疾发作了,等他回来再说不迟,今日我林府出了如此绝世好文,明日定可名震江南!”
祝老道:“恭喜老弟书院出此大才,我想明日开塾时定会吸引各方文豪来此!”
“哈哈,那最好不过!”林若浦老怀甚慰,自己原本是读书之人,怎奈卷入朝廷纷争,为了保全,不得已弃官从商,好在那人前几日突来书信,说为了弥补自己,让林府子弟可以参加朝廷大考,必会照顾周全,心中万分激动,因此决定自开私塾,让子女们完成自己多年夙愿,没想到林家子弟中果然有争气之人,虽然不是林姓,却也是夫人舅兄之子,也算近亲,且又是在林府读书,必能让芳华学院闻名于世,心愿得偿,心愿得偿啊!
却道范剑杀到果园里,大叫:“六哥救我!”
靠!又怎么了,陈六一听这四个字就有种要把他猪头揍扁的冲动!
范剑肥脸大汗淋漓,一脸哭相,“六哥,我可怎么办?”
“慢慢说!”
“就是你刚才那文章吧他们都震傻了,我就跑出来了!”
“不是你让我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文章吗!”
“我哪想你真能写出这么牛逼的文章啊,一会儿他们万一问我文章的问题,我怎么回答啊,那岂不暴露了!”
“装逼装过头了吧,告诉你还不如装病,你就不听,非要当那杏花楼头牌的入幕之宾!”
“六哥别说了,小的错了还不成吗?还望六哥帮我解围!对了,这是刚才作诗讲的十两黄金,你且拿去,看在这黄金的份上,你也要帮我!”
“黄金是你该给我的,至于怎么帮你,我没办法,总不能去说是我写的吧,那你岂不更丢人!”
范剑大急,几乎就要跪下,“六哥,我以后就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吃饭,我绝不拉稀!”
“这可是你说的?”
范剑登时正色道:“以后唯六哥马首是瞻,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好吧!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你不能再去酒宴那里了,回到住处躺下装病,直到我说不装为止,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保证让你名誉不受损害,还能继续装下去。”
范剑大喜,“就知道六哥有办法!”
“好了!赶快捂着肚子回院吧!”
“好的,我这就去,六哥,看你的了!”
陈风哑然失笑,弄成这样他也有责任,早知自己随便给他做一篇得了,自己堂堂燕大博士做首文言文还是没问题的,怎奈不知道对手情况,怕范剑赢不了,就只能抄袭那个世界的文章敷衍了事。
屁股还得他擦啊。
此时芳华园宴宾楼内,林若浦正纳闷范剑怎么还没回来,这时只见一人走上楼来,来人却不是范剑,是个下人,而且穿着也不像林府的下人装扮。
只见他面对一家主人毫无惧色,大踏步的走到正中间。
“来者何人?”
“林老爷,我是范剑少爷的跟班陈六。”
“你是范贤侄的家奴,你家少爷呢?”
“林老爷,我家少爷近日来肠胃疾病严重,刚才大解完,险些站立不起,于是回院休息了!现在躺在床上已不能动了!”
“这么严重!庞管家你速去找大夫去范少爷那里诊治!”
“好的,老爷!”庞德庆退去。
“林老爷,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陈风道。
林若浦正待应许,“等等!”只见林婉儿说道,“不是让你打扫院子和管理果园吗?你怎的还和你少爷在一起呢?”
“我也不想啊,我在下面打扫卫生,见少爷都走不动路了,岂能不管不问,再说了我又不属于你们林家,我还是属于范家的人,为什么不能照顾少爷?!”
“你!”林婉儿哑口无言,山峦起伏,不知为何,她见到他没来由的生气,也许是看他那种不屑一顾的样子吧,好像他才是主子。
“怎么回事?”林若浦眉头一皱,这个下人好生无礼,但没搞明白其中缘由,只能压着火问道。
“父亲,这人本是范表哥的跟班,我见他疲懒,不能好好照顾表哥,怕影响表哥学业,所以另安排他别的差事。”
“原来如此!既然不能好好服侍,让他回范府不就得了!”林若浦也看不惯这个陈六。
“爹爹,表哥因他可怜,怕回家后被舅父赶出门去,所以万分请求他留在这里。”
现在范剑可是林府香饽饽,林府私塾未来就靠他了,既然他如此请求,怎么也不能弗他的意,也只能如此了,“既是这样,那你就在林府好好干吧,虽然你不属于林府,但林府也给你工钱,希望你能守规矩,好好上工。”
“谢林老爷!那我告退。”
准备走时,转头向着大小姐微笑的眨了一下眼睛。
那人!林婉儿气的差点晕过去,这个魂淡竟然还向她眨眼,真想大棍打死她。
就在这时,祝凝雪道:“这位小哥慢走,我有话问你!”一旁的林婉儿也疑惑的看着祝凝雪,凝雪姐找这个魂淡何事?
陈风也纳闷,祝凝雪?她叫我啥事?我们又不熟?
“这位小姐有何吩咐?”
“你家少爷真的浑身没劲,起不来床了?”祝凝雪疑惑的问道。
“那是当然了。”
“这样吧,酒宴后,我去拜访看望一下他,正好他的这篇为学还没有落款呢!”
陈风这才想起刚才忘了写范剑的名字了,如果祝凝雪过去还不立马露馅,于是说道:“公子现在很虚弱,如何写字,不过他说由我代签即可,毕竟我的字也是少爷教的。”
祝凝雪想起垃圾桶上的字体,其实心中早有疑惑,那字和外面垃圾箱上的字也太像了,刚才读范剑文章时,她险些以为是这个陈六写的,但毕竟也只是怀疑。
林婉儿在一旁道:“凝雪,这本是少爷写的文章,他人签了岂非大大降低了他的价值,再说他又不是什么才子,只是个下人而已。”
“让他签他少爷的名字应该没问题吧,而且他们字体很像,既是范剑表哥示意,但应该没什么问题,明天林伯父不是要为此文章立碑吗?没有署名怎可?”
立碑?靠!装逼装大了!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弄成碑文,以后范剑肯定成名,到时候就会有这诗会那文会的,岂不大露马脚。
“大小姐说的没错,还是等少爷好了再说吧。”
如此祝凝雪也不好再说什么,等陈风走后,走到林若浦那里,“林伯父,凝雪也想来学院念书。”
祝老道:“你瞎凑什么热闹,你又不是林府子弟。”
“谁说林府就不招外部子弟了,贤侄女想来的话更令学院蓬荜生辉,这不正好是免费的宣传吗?全江州城甚至江南省的各个才子佳人都来才好,那时候芳华学院可就天下闻名,流芳百世了!”
“原来林老弟还有此等胸怀呢,是我目光短浅了。”
祝凝雪道:“林伯父,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当然了,林府夹道欢迎!”
林婉儿笑道:“凝雪可以到我院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