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伤,你真的来了,还以为你上次只是说笑。”少女满脸欢笑,眼中只有南伤一人。
“你把这里说得这么好,我当然得来看看。”南伤笑道。
少女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李香,她为了给老太爷祝寿,暂且没有回仙抚学院。
“你别在这吃了,跟我来,我单独请你。咦?你这桌为何没有酒菜?”
李香刚要领着南伤走,眼一瞥桌子,却发现空无一物。
“问他喽。”
南伤指了指那人说道。
那人心一惊,顿时涨红了脸,想解释什么,却支吾着说不出来话。
李香这才看清了南伤身旁的小男孩,哪里还不明白?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说道:“去账房领上你这个月的俸禄,然后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这就离开李家。”
那人慌了,慌忙跪下道:“小姐,不要赶我走,我知道错了。”
李香邹着眉头说道:“你求我也没用,只怪你自己没眼色,做人不知进退。”
那人又急忙转向南伤,却听南伤说道:“我无所谓,只要我弟弟能原谅你,我就不计较。”
那人又连忙给小男孩磕头,小男孩却撇了撇嘴,别过了头。
“走吧。”
李香拉住了南伤的手臂,不再看地上的那人。
南伤向小男孩伸出右手,小男孩犹豫了一会,没向他伸手,不过小男孩也没拒绝他,而是向他点点头,跟在了他身后。
三人出了院子,身后跟着一群丫鬟,李香没了敬酒的兴致,不再去别的院子,而是带着南伤二人,直接回了她的住处。
她有单独的院子,院中有不少房舍,最显眼的是个五层高的楼阁。
直接上了五楼,李香吩咐几个丫鬟带小男孩去洗澡,顺便换身干净的衣服,他却死活不去,只好由他。
没有寒暄客套,李香直接带着二人来到餐桌前,请两人落了座。
“你说他是你弟弟?”李香问道。
南伤摇摇头,没有瞒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李香看着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摇摇头,没有说话。
“要不然把他留在我这吧,每天就是跑跑腿,干点杂活,很轻快,累不着,而且吃穿不愁,还有点零花钱可拿,怎样?”
李香给两人倒上茶,说出来的话让南伤有些满意,南伤看向小男孩,问询他的意见。
小男孩又摇了摇头。
酒菜端上桌,李香忙着给南伤倒酒夹菜,没吃上几口,本来就不饿的她,笑着看南伤吃,她觉得这样已经很好,她很知足。
小男孩虽然看起来很饿,却依然不紧不慢的吃着,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面对满桌的好菜,似乎也见怪不怪。
李香和南伤说着闲话,小男生静静的吃,看似漫不经心的他,却没漏过两人的每一句话。
“上回在仙抚学院,你走得可真急,想着为你好好庆祝呢,却没找到你人,为这事,周岚把苏柔给好一顿埋怨。”
“是我执意要走,哪能怪苏柔,其实不是我不想待,只是常欢邀我去江陵城做客,他着急走,我只能跟着走。”
“你和世子殿下真的亲若兄弟?”
“是的,他把我当做这辈子唯一的兄弟,我想我也是。”
“真羡慕你们。”
“你也可以的,虽说真心未必能换来真心,但是也分人,运气好,遇到了对的人,就可以。幸好,我的运气还不错。”
“我运气也不错,遇到了你。”
小男孩饭量很小,这顿饭吃得很慢,却没吃多少,倒是南伤,放开了胃口,酒足饭饱。
眼看着天色渐黑,小男孩早已吃饱停筷,瞪眼看着南伤。
南伤起身告辞,李香一直送出了大门外,而且约好了明天带他去游玩,才在南伤的催促下回了府。
“小兄弟,你住在哪里?可要我送你回去?”南伤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摇摇头。
“那好吧,咱俩就在这分别吧,以后有缘再见。”
南伤沿着来时的路,向客栈走去。
小男孩不声不响跟在后面,南伤停他也停,南伤走他也跟着走。
南伤无奈,转过头来,看到他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眼神中没带着乞求,却有希冀和信任,让南伤又生出恻隐之心。
南伤轻叹了口气,没有忍心赶他走,任由他跟在身后,一路回了客栈。
“呦,回来了?吃得如何?”
老板娘一阵风似的跑出来,向南伤献着殷勤。
“多谢姐姐,我吃得很好。”南伤笑着应付道。
“怎么出了趟门,还带了个小泥人回来?”老板娘看着小男孩,惊奇的问道。
小男孩有些不满的白了她一眼。
“呦,小泥人生气了。”
老板娘还想逗弄小男孩,却见南伤转过了身,又向外走去。
“喂,你干嘛去?”
老板娘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我去给他买几身衣服。”
南伤带着小男孩进了一家衣服店,老板嘟囔着要打烊了,看起来对两人并不太欢迎,南伤拿出几锭银子,才让他住了嘴,他脸上的表情也由阴转晴。
南伤可不会买衣服,只能由着小男孩自己挑选,小男孩倒是有主见,完全不顾老板的推荐,自己选了几身内外衣服,几双鞋袜,也没试穿,直接让老板包好,他自己抱着,跟随南伤出了门。
两人回到客栈时,正有几个要住店的客人等在大厅,老板娘在柜台内忙着,没工夫搭理南伤,任由他上了楼。
南伤的房间在二楼,最里头那间,向东向南都开有窗户,通风很好。
房间很大,有单独的洗浴室,不过,床却只有一张,南伤看了眼大床,心想着足够你睡了。
看着站在那发愣的小男孩,南伤指了指洗浴室,说道:“自己去洗吧,别指望我会帮你洗。”
小男孩低下头,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一句话,不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看他的口型,南伤自然看不出他说的是什么,当然也就不会知道,他是在用方言骂南伤。
“洗好了你自己睡,被子你一人盖就行,不用担心,我只占这一点地方,够我打坐就好了。”
南伤盘膝坐在床上,叮嘱完小男孩,就闭上眼睛,开始入定。
小男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去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