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天还未黑呢!”
“冷公子可以回去和王爷复命了,妾身不再耽搁公子。”楼姊星听到背后雀起的男音中含着小小的失落,回头对那少年明媚一笑。
少年看着前方姑娘的娉婷落笑,宛如烟雨蒙蒙中的撑伞娇人般温雅,口中只慢慢地发出一个声字,“哦!”。
七儿看他失魂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可爱,小小的圆脸突然挡在他的面前,一时遮去他停留在楼姊星身上的视线。
小丫头在少年痴傻的面前挥挥手,好笑道,“你还不走吗?”
“你这臭丫头怎么这么烦人?”冷离见楼姊星已经消失在殿门前,他虎口抓猛地抓住七儿在他面前晃荡的皓腕。
他俊美的眼中闪现一丝诡异,嘴角上扬,“被小爷抓住了吧?”
七儿的手腕被突袭的一击,有点小痛,情急之下她的小脚用力跺上少年的脚趾,像似本能反应挣脱的疯兔。
“让你还打小爷,让你还骂……啊……”少年口中的话说到一半,脚趾传来剧痛,面部疼到抽搐扭曲,手也下意识地放开了小丫头。
七儿感觉到少年的钳制松开了,便朝他两眼圆聚,一双斗鸡眼现世,两手指随意放在嘴角,微微一撑,丢给他一个鬼脸就灵活地跑开去找她家小姐。
显然,冷离今日就不该来,遇了这么个克星!
……
雨陵阁上等客房中摆着一桌好菜佳肴,内侧女子一手挽琵琶,葱白五指在那细弦上灵巧地跳跃,悠扬欢快的音调让座上两个男子缠绵悱恻,如临幽境般地一脸享受。
那琵琶女风情妩媚,红唇中吟唱着淫艳的曲调,一身柔美的纱裙半遮半掩着一双修长透白的长腿,生着两只会言的水眸。
脉脉含情,勾人沉沦。
一曲已尽,余音未停。
“好曲,好曲!”襟域的桃花眼随着女子而游走,口中不断称赞道。
他那身夜行衣换成白袍,腰间挂的还是那个名埙,流苏曳曳,看似风雅,骨子里端得却是色胚。
他看女子娇柔的身段朝他走来,离他有一步之距时,他右臂一勾,香浓郁软地抱个满怀,嘴角明光,言语调情,“苏妹,这曲和你人一样愈发绝美了,近日里曾可想过哥哥?”
上官夜蓝已经换回了最初的红袍,自己坐在那喝酒吃菜,对那些个左右簇拥的姑娘倒不在意,自顾自地潇洒喝酒。
这个襟域在民间传言中与他的关系是“狼狈为奸”,在他皇兄那里便是“狐朋狗友”,没错,好像就是这样。
逛窑子这事是襟域的家常,他可是个一听闻“那个坊间出个美人或是那个青楼来个新花魁”会立马火速前往的浪人,即使会面临着吃板子的痛楚。
而上官夜蓝就成了他的好搭档,二人公然打架逛青楼已是家常便饭,襟域偶尔还会走走赌场,来个赌局,当然也是为了英雄救美,谁让那赌徒压的注是他姑娘呢!肥水总不能便宜了其他赢家。
或许他在赌场上的运气也是极佳,次次争气,满载而归。
雨陵阁就是这皇城中最大的青楼,其中美人无数,不论是以何种原因来到这里的女子最后都会沦落成像“苏南”这样的尤物,为取悦这皇城中的富贵公子而存。
这苏南就是雨陵阁这期的新花魁。
雨陵阁每隔一年都会选出花魁,这里是醉纸金迷的场所,吃喝用度甚是奢侈,正因为这表面光鲜亮丽的生活成了众多女子的向往。
她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娇美的容颜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她们也知道一旦入青楼,人老珠黄时将是孤苦无依、病痛缠身地渡过晚年,即使是这样,仍然还有许多女子愿意走这条路。
雨陵阁历来的花魁无数,享乐的男子永远都是指名要当届花魁的温床,谁在意往届花魁?
仿佛男人们都一致认为现任花魁才是绝色美人,可笑!
苏南毫不犹豫地坐在襟域的腿上,端起酒樽朝他的嘴角送,盈盈眉眼与他传情,声音酥骨,撒娇道,“襟哥哥,随我去里边嘛~”
“苏妹美人,先不急,还有一人未到呢~”襟域搂着女子的柔软,对着她的脸颊轻轻亲吻,宠溺地回道。
女子把头埋进男子的怀里,故作娇羞,“襟哥哥,王爷他还在呢~”
上官夜蓝静静地独酌,不禁地想起那个女人,星眸中泛着柔光,转而消弭,襟域倒也没有看清。
襟域情迷的桃花眼微闭,高挑鼻梁下的薄唇勾着邪魅的笑意,当是风流倜傥,就是过于轻浮。
他调侃道,“不用理他,他家中可是有位娇美娘呢!哪里顾得上这里的姑娘。”
上官夜蓝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饮酒。
“夜蓝君,你什么时候把她也带出来,这么好的资源总藏着也太浪费了不是?”襟域眼中泛光,又有了新想法。
轩王依然不动声色,空酒盅放在桌上竟洒出几滴,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唉~这流姑娘死了,你就不做点赔偿?襟大公子。”他观察着酒滴的形状,随口一说,神情无变。
怀中的女子有点懵,手指僵住,柔声道,“襟哥哥,流姑娘是谁?和你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杀了她?”
一串的疑问朝襟域劈头盖面而来。
襟域一边哄着苏南,“好苏妹,你听他瞎说,她能和你比吗?”一边对上官夜蓝笑笑,“您吃好喝好,我不提您府上哪位,总可以了吧!”
这个上官夜蓝什么时候这么护犊子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流伶姑娘是他的前前前前前……情人,也算是他稍微上点心的一位。可谁知这姑娘竟然病死,漂亮是漂亮,可是终是命不长,可惜了。为了这事,他还伤心好几日呢!
上官夜蓝并没有搭理他们二人。
这时,一个少年腿脚稍微不利索地走了进来,带笑的面庞上隐约的指印还未消却,自觉地拿起筷子夹菜欲送入嘴中。
这反倒吸引了襟域的注意,苏南从他的怀间下来。
襟域探首凑了上去,看清了指印,“呦,这脚这脸怎么?谁这么能耐?竟然能让冷弟挂彩?我很想认识呢!”
上官夜蓝瞟了一眼,淡漠道,“是个姑娘打的吧?看你那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