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冰窖中有着轻微的吐气声，那个人不在骨桌旁边，而是很远，并且慢慢靠近他们，那是一个高壮的黑影，他很小心的哈气，应该是怕被发现吧，这个小贼。
孙斩天是公孙易一曾经的副手，能让他为指之失态的事并没有多少。
“你鬼叫什么。”公孙易一说。
“你……刚刚有说基因人的解剖吧……！”他想到的那个惊人信息把公孙易一说过的话联系到了一起。
“嗯！”公孙易一随意的回答。
“那么！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我该不该说！”他显得有些紧张。
公孙易一和蔼的说:“说吧，这里只有我们。”在他眼中，孙斩天始终都是一个孩子，一个始终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副手。
“这有跃过我的权限范围，但是你问的，你是我上属，”他顿了顿，这个问题很诱惑人，他很想说出来，不然憋着难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注射的药剂是不是跟基因人有关？”
公孙易一黄金瞳内的火焰渐渐熄灭，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喝了一口酒才缓缓说:“是的，跟基因人有关。”十分简短的回答给孙斩天的却是满满的疑惑
他小心翼翼的问，像足了内向的初中生向老师请教问题的样子，“那么……那个关系有……多深？”他既恐惧又好奇，生物系毕业的孙斩天对人体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基因人，但他一直不敢做太过分的手段，这有违背道德，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高材生，如果不是公孙易一的出现，他现在都可能已经进复旦当教授了。
孙斩天的话让公孙易一笑了笑，嘴角泛起的笑容只可惜没人看得见。
“很深，它们的关系很深。”公孙易一明显的话中带话，饶有兴趣的逗这个曾经的副手。
“多深……？”孙斩天急迫的像个渴望得到家长奖励的孩子，他甚至拍了一下骨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您知道了，我是学生物的，对于这些东西很难产生免疫力，就像网瘾……您知道的，控制不了。”
“没事，我知道我的副手曾经是复旦的高材生，那时候的你可是校园传奇。”公孙易一感慨的说。他的印象很深，那时候他被任命去复旦进行一场教学，那个在篮球场上如同德鲁大叔一样技术的男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您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您带领我，我又怎么能够接触更广阔的世界，那些东西……简直比学院教授讲起来还要有意思。”他表现的很急切，看来是很想得到那个答案。
“整天跟一起从泥土里爬出来的东西打斗很有意思吗？”说完，他还叹了口气。
孙斩天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有意思！那可是哲学之上的玄学……哦不！甚至可能已经接触神学的领域了！”他声音大的很，那位黑影的脚步声完全被覆盖。
“你怎么知道已经接触到了神学的领域？玄学和神学可有一大截呢。”公孙易一平静的说。
冰窖忽然安静下来了，孙斩天开始思考，“复活的骨骸？还是鼻子喷雷屑的骨马？”这些都是啊！这些都属于神学范围！
“骨骸！跟我们作战的那些骨骸，”他手臂往后伸指向容器里已经变成冰雕的那具骨骸。“还有……那匹浑身散发着寒气的骷髅马，他鼻子里还在喷雷屑呢！”他忽然又提高了声音，寒气灌进嘴里都没能让他发寒。这当然不会，他是注射过药剂的人类，自从进入到冰窖的那一刻血液就无时无刻不沸腾，黑瞳中隐隐闪现的蓝光就是力量的象征。
“所以……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吗？”孙斩天小心翼翼的问。这可表现的已经不是他了，跟个内向的初中小男生没什么区别……当然，说的是性格。
公孙易一沉默片刻，冷笑一下旋即又恢复神情:“骨髓的提取与炼制，就是取得基因人的骨髓。”
他语气平静的难以想象。听见这句话，孙斩天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是二十三岁那年在复旦见到的“公孙教授”并且那篇以人类生命为主题的演讲是他被征服的开始，虽然那番理论都当时很多人质疑甚至嘲笑，但孙斩天却无比相信，那种感觉就像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荒谬想法被一位位高权重的大哥大给以绝对无法反驳的理论为基础打下证实那个想法的江山。孙斩天当时肯定很兴奋，他当时也不过才二十三岁，而且又是接近“疯子”的天才。
“等等……！您是说……提取骨髓中的精华炼制成的基因药剂？！”孙斩天的声音有些变了。变得……一种“噩耗”。没办法，孙斩天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个独挡一面的大哥大，屠杀技术也很好，但前提要对手是非人类，否则这个家伙会手软的。
“我从你的声音中听出了恐惧，你是在害怕吗？孙斩天。”紫色的双眼微微光芒变淡，双瞳的主人看见了公孙易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毫无一丝温度的语气，像是冰一样，但冰也有温度啊！零下温度也是温度。
孙斩天脸色惨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注射过那种药剂，而且是一管红色，这证明那是一管中等药剂，是几条……不！甚至几十条“人类”的骨髓提炼出来的。
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这个在曾经面对并且杀死过从地爬出来的尸骨的男人，在这一刻露出了畏惧。
不……他甚至联想到了更可怕的消息……他是现在才知道这些信息的，那就说明这个计划已经实行了很久很久……，从遇到阿尔萨斯回来后的第六年，也就是1988年就开始的，对……那个时候苏联还没解体……之中就支持过实验人体“1号”的实验。他那时候还是公孙易一的副手，很多资料他都得提前查阅一遍然后整理重要部分交给公孙易一，那份“1号”的报告他就看见过，只是现在有些记不清了。
他捂住脑袋按住太阳穴:“您……究竟有什么计划，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感觉大脑一下子膨胀起来，无数信息一下子挤满了脑袋，像是无比愤怒的蛇一样，令他大脑很痛很痛。
公孙易一笑了笑，怜悯的看着这个“孩子”说:“你难道就这么想知道？”
孙斩天像个孩子一样的点点头:“是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曾经的学生……副手吗？还是那个像训练有素的精英中的精英那样在尸骨堆中杀出一条路，那个曾经令他的老师，主帅都大吃一惊的“精英小子”，又或者是以现在“影舞者”的副会长向这个会长发起的质问？
公孙易一把啤酒一饮而尽，他的酒量本来就很好，即便是陈年的威士忌也只能算的上开胃小菜……不，应该是助味的饮料。
“你相信空间跳跃吗？”
按摩的孙斩天忽然松开，紫色瞳孔充满了惊讶的看着公孙易一:“你究竟想干什么？！”
公孙易一再次无声笑笑，无视这个孩子，继续开始自己的演讲:相对论的空间收缩和时间膨胀，那么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的存在并不冲突，两者相似之处就是光速不变。”
“假设，前提那片世界是无主之物才能保证现实与“微观”的光速不变。”
“钟慢效应阻隔了大尺度与小世界的世界联系，需要借用某些物质才能打破。”
“换而言说，每瞬都有无数个微宇宙形成，”他顿了顿，站起身“当然，这是能力倾泻导致，宇宙的终结可能就是大尺度宇宙的一瞬，”
“你究竟想干嘛……？！”听见公孙易一这些话的孙斩天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嘶声怒吼，整个冰窖都是那个声音。
公孙易一选择无视:“换而言说，神邸能开辟一个世界，被我们叫做微观世界，但事实上它很大，可以说成是盘古开天地那样，“神邸们也开辟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但因为某种关系，他们无法进入现实，也就是正常世界的轨迹！然而我们可以通过某个时期进入神邸世界，时间阻挡不了不同宇宙的交集，因为不同步造成了现有世界与其他宇宙的格挡，所以导致了只能与同一时间光锥的文明交集，而某个时间段也就是日食和月食。”
孙斩天惊呆了，这已经涉及到了神学，他还没学到这门功课呢，他有些跌撞的起身走向公孙易一，那是个疯子。
“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他重复了三遍这句话。不过这次是质问。
冰窖本来就寒冷，但是孙斩天得到过血液强化，用基因人的血髓提炼出来的……这一刻的他感觉到了后脊椎骨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
他意识到了危险感，公孙易一觉得有什么很大并且很危险的秘密计划瞒着自己，而现在竟然会说出来，他的大脑瞬间恢复正常，警惕的看着那个老男人。
“呵呵……！”果不其然，公孙易一冷笑了两声，这令孙斩天越来越敢肯定心里那个十分危险的设想。
公孙易一面带笑容的靠近孙斩天，孙斩天面色沉重的放下酒瓶，整个冰窖又在这个瞬间安静下来，除了两个老男人的呼吸声，黑暗中的那对黄金瞳无比耀眼，就像羽蛇神的眼睛那样，充满了满满的威严，他目光所际之处是一对紫瞳，深颜色的紫瞳。
徒然，黄金瞳的主人破坏了骨桌上的残灯，黑暗立马吞噬那块地。紫瞳主人在黑暗中立马摸到了武器，那是一个酒瓶！他没有犹豫直接扔了过去。
黄金瞳的主人也拿起板凳砸向紫瞳男人，紫瞳男人单手挡住又扔了过去。他们的打架像极了两个流氓，几乎把身边能抓的通通当做武器你砸我砸过去。但无聊的玩闹是时候结束了，黄金瞳的主人双手在腰间摸索一番，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把东西，看握的动作像是两把匕首，只能借助黄金瞳与紫瞳的光芒才能勉强看见那么一丝。
紫瞳主人像是装有夜视镜一样看见了黄金瞳主人的一举一动，他也摸出了自己的武器。事实上他们两确实都装有夜视镜，没错，就是那对燃烧着火焰的瞳孔。
黄金瞳主人聚气凝神，匕首疯狂抖动，他一个疾奔就来到紫瞳主人面前做出猛砍姿势，他的每一刀都是那么凶狠，匕首都发出了“嗡鸣”声。不对！匕首不可能凭空发出“嗡鸣”声，是紫瞳主人！他在一瞬间抵挡了黄金瞳主人的攻击！他的速度太快了！
“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你了，孙上将！”匕首在黄金瞳主人手中疯狂颤抖，频率快的惊人，然而黄金瞳主人的手却没有丝毫异常，令人诧异！
“你不该进行那种非人类实验的，师傅！”紫瞳主人沉默好久方才开口。
震鸣声久久不散，黄金瞳的主人二话不说就将匕首扔向紫瞳主人，在那一刻，虚空发出碎裂的声音，黑影的尾部带着一道火光。
“没有用的！”紫瞳主人淡淡的说。紫瞳忽然散发无比强烈的光芒，下一刻他顺手一挥，黑影……不！在紫色的光芒下，看见了那是把漆黑的匕首，难怪之前看不清黄金瞳主人握的究竟是什么。
漆黑的匕首就这样被阻挡下来，它还在旋转，但始终无法再进紫瞳主人半寸，就好像被一道无形的空间墙阻挡。
黄金瞳主人兴奋了，他诧异的黄金瞳中那只隐藏许久的太古凶兽好似马上就要突破束缚降临世间……
好在，他还有另外一把匕首，他在低声念道着什么一些听不懂的东西，很小声很小声，徒然，他的匕首被火焰覆盖！整个右手被沾上了火焰，那火焰的颜色令人诧异……有点令他的紫瞳受到灼烧，他没有在直视那把匕首，因为比起诧异的火焰，它的主人更能令人感到威胁。
此刻的冰窖中发出“霹雳吧啦”的很小很小声的爆炸声。
黄金瞳主人一跃而上，如同一只老鹰对陆地的野兔发起进攻。紫瞳主人向后一个大撤步，整块地板就像被碾路器压过一般，大理石碎成一块一块。
“你疯了吗！”紫瞳主人大喊“这里可是冰窖！外面就是大海了！难道你想打破这里？！”
他觉得这个曾经的师傅可能真的疯了，而且他也从来没见过还有那个九十多岁的老头还像他这么生龙活虎，他感觉现在即便是三头猛虎都伤害不了这个男人一根汗毛，他有这种感觉。
“你已经知道了计划，所以我不能让你出去。”黄金瞳的主人缓缓开口，声音是那么沧桑而具有强劲的威严，多么像一位皇帝，就像他的那位皇帝祖宗公孙述……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可他又想起这个孩子是自己曾经的学生，不忍心就让他不明不白的受到攻击。
孙斩天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事，而且还是自己问的。”他忽然想想到了自己为什么要被攻击的理由。
“如果我说我不会说出去呢？你会相信我吗？！”孙斩天问。
公孙易一摇摇头:“你觉得呢！”
看来，他是真的得留下来了，但他一点也不后悔，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后悔，这是一种感觉。
“你黑暗的伙伴难道不出来见一面吗？我很想知道那是谁有资格进入这栋冰窖。”公孙易一忽然平静，看来他是选择了投降。他当然得投降，因为他知道根本打不过公孙易一，即便他使用血脉所带有的力量，但他始终赢不了公孙易一。
“哈哈哈！你这个聪明的老小子是怎么知道我来的？”冰窖的另外一边忽然出现微弱的灯光，他没有直接走过来，而是先走向了电闸处打开灯。“咱们明天就要破产了吗？公孙易一，连个电灯也不开。”
电灯打开，是那么的刺眼，紫瞳与黄金瞳一同消逝。
“你是……安德鲁？！你怎么会在这！你不应该是在俄罗斯执行任务吗？我记得你的任务时间是十年。”孙斩天惊讶的说。仿佛有一种老友见面的感觉。因为他之前就察觉到了冰窖有三个人的心跳声，公孙易一不可能紧张，这个概率可以排除。
“哎哎哎，记住你的身份，犯人，我是来逮捕你的。”赫鲁晓夫·安德鲁调皮的说。
但他下一刻整个人都懵了，“卧槽卧槽卧槽……咱们冰窖是遭到恐怖份子袭击了吗，怎么这么乱……”他大跑上去抚摸那些地板砖瓦“啊！全是钱呀！全是钱啊！”
在这个男人正常为钱而悲伤的时候，公孙易一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好了！玩闹结束，裁决会会长赫鲁晓夫·安德鲁开始你的任务吧！”他不知何时穿上了身西服，正在整理衣领。
孙斩天无奈笑笑，赫鲁晓夫·安德鲁走近他，一脸严肃:“我是海天（蓝海）大学裁决会会长赫鲁晓夫·安德鲁，现有证据指控你孙斩天滥用基因药剂扰乱治安，于现2020年五月一日正式对你进行监禁直至考察期结束。”说完，又变的一脸老小孩模样，拐了一下孙斩天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