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兵器的士兵们,用自己的拳头、脚、牙齿、脑袋,凡是能够使用的身体器官为武器,那嗜血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人类的。
“嘭嘭嘭”
混战彻底爆发了,他们相互推搡着,在这样的场景下,他们已经忘记了彼此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你死我活。
寒冷的天气还没有过去,即使是太阳挂在空中,人们也感受不到什么温暖,但是山谷中的士兵们却人人除了一头汗,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凄惨的叫声和鲜血成为了主旋律。
山谷内的人数已经不足一半了,但是他们却没有人注意到这点,他们之间的杀戮已经不单单是为了生存,他们已经打出了仇恨。
薛举索然无味地打了个呵欠,对身旁的薛仁越道:“动手吧,把他们全部射杀,你也要出手。”
“是。”
看着父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薛仁越也不敢反驳。
“射。”
四面都是弯弓搭箭的弓箭手,如蝗的箭羽抛射而下。
“啊啊啊啊”
惨叫声伴随着士兵们的痛骂声:“薛举我咒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这帮畜生,禽兽,言而无信。”
薛仁越起初射杀了两人心里还感觉不好受,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肆意剥夺别人性命的感觉。
山谷里面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如流,染红了大地。
冷风刮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西秦大军全部出动将整个山谷都给填平了,下面就是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经过数天亡命似的奔跑,李轨终于来到了抱罕郡外,看着城头依然挂着己方的旗帜,包括李轨在内的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快快开城,凉王回来了。”
城头的将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下令道:“凉王回来了,兄弟们开门了。”
“咚”
李轨身下的战马突然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就连他本人也变得更加狼狈,现在他只能走着进城了。
城门打开了,但是城内却没有人出来迎接,情绪低落的李轨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在他身后的那些残兵败将也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妥。
直到走到城中的大街上,感受到周围那近乎压抑的平静后,李轨突然感觉到了不妙,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嗷嗷嗷”
突然兴奋的喊声在城头响起,四周的小巷子里用处无数的弓箭手,他们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猛射。
“嗖嗖嗖”
黑压压的箭羽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李轨瞪大了双眼,带着一脸的不甘倒下了,一位枭雄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这恐怕是李轨做梦都没想到的。
他原本还想着回来重整旗鼓,和薛举再进行一场大战,可是这个梦想只能到了地下去完成了。
段干领着一队士兵走了出来,看着李轨的尸体冷笑道:“就你还敢攻打我西秦,今日的下场在你出兵时就已经注定了,我们西秦是不可战胜的,哈哈哈。”
“来人呐,把他的尸体送回金城郡,交给陛下发落。”
在此之前李轨的两个儿子:太子李伯玉,次子李仲琰已经被段干杀死,他们父子也算是黄泉路上作伴了。
薛举一场大战震惊天下,李轨之死更是让天下之人瞠目结舌,在这十八路反王里面李轨也算是一个强者了,可是却没料到如此快的就变成了明日黄花,如此岂不让人惋惜。
李轨的尸体被押送到了金城郡,薛举走出大殿看着李轨的尸体哈哈大笑着:“你终于不是我的对手,你放心吧,我会把你身边之人全部送过去陪你,你不会寂寞的,哈···”
“咚”
薛举突然倒地不起,这可把身边的内侍吓坏了,他扯着那尖细的嗓子道:“快叫御医。”
御医来了,薛仁越也来了。
这两日薛仁越已经知道自己的大哥死在了战场上,对此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悲伤,只是内心欢喜无比,认为自己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当得知薛举突然晕倒后,他心里还冒出一个诱人的想法来:该不会父皇要驾崩了吧,那自己岂不是就要当皇帝了。
他强压着内心的兴奋走进了薛举的寝宫,此时的寝宫内莺莺燕燕的站着五六个人,他们都是薛举的妃子,环肥燕瘦,姹紫嫣红。
御医上前把脉,薛仁越连忙问道:“我父皇怎么了?”
御医叹息道:“陛下由于连日来急行军导致中了风寒,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薛仁越内心有些失望,不过他却装出一副孝子的模样来道:“御医你可要让我父皇早日痊愈啊。”
御医不疑有他,一脸认真道:“殿下尽管放心,微臣一点尽心尽力。”
“那就好。”
看着还站在大殿内的妃子们,薛仁越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大不敬的想法,这些女子一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父皇一死她们就全部变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了。
他眼神里的火热让一名妃子注意到了,那名妃子内心一阵颤抖,想不到晋王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自己是不是应该提前为自己另谋出路呢?
薛举的这些妃子都不是出自什么大家族,完全就是因为姿色不错才被薛举看中。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就是御医口中小小的风寒,却让薛举一命呜呼。
当晚两名妃子正在照顾薛举,昏迷不醒的薛举突然坐了起来,她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薛举却大叫了一声,一口黑色的血液吐到了其中一名妃子的脸上。
另一名妃子看到这一幕吓的大叫了一声。
“嘭”
薛举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了床上,双眼怒睁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那名被吓着了的妃子连忙走到床边,颤抖着的右手伸向了薛举的鼻孔。
触手一片冰凉,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却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她再次试探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有一丝余热。
“陛下驾崩了。”女子花容失色,她倒不是对薛举有什么感情,而是感觉自己失去了靠山,以后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