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大师是个爱因斯坦式的人物,六十来岁,身材瘦小,白大褂,乱糟糟的头发,眉毛稀疏,小眼睛,红鼻头,操劳过度导致睡眠不足的不健康脸色。
宽敞的实验室很乱,到处都是图纸,墙上,桌上,地上也洒落不少,环境相当狼藉。
此外还有很多苏克看不懂的仪器设备在运行,指示灯闪烁,发出嗡嗡的响声。
偌大的房间除了这老头再没有别人,估计他工作期间,讨厌被人打扰。
蓝奇带着苏克进来的时候,威廉大师正撅着屁股看着地上的十几张图纸皱眉凝思,嘴里咬着笔杆,似乎思维陷入瓶颈,找不到解决问题的途径或者方法。
科学家式的人物陷入沉思的时候不能轻易打扰,否则肯定会遭到对方怒斥。
蓝奇和苏克都进来挺长时间了,老头都没发现,过了好久,才烦躁的揪着乱糟糟头发自言自语,“……转角回路和变速稳定器的冲程节点原则上应该不会引起冲突才对,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咦,老家伙,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这的时间足够在你撅起的屁股上踢几百脚了。”
“那你怎么不踢?”老头子挑衅道。
蓝奇哼道:“我这一脚下去得付多少钱?”
威廉遗憾叹息,“唉,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有钱也不能随便乱花,尤其是你这种喜欢到处挖坑的家伙,更需提防。”
威廉撇嘴,目光转到苏克身上打量了会儿,对蓝奇道:“就是这小胖子?”
“嗯。”
“这么胖,一身肥肉,没发现潜在价值。”
“老家伙,你看走眼的时候还少吗?少废话,赶紧帮他测试。”
威廉不情不愿,指了指房门,意思是你出去,蓝奇对苏克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蓝奇走后,威廉带着苏克来到里间,这里也很宽敞,是个书房,周围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资料。老头在房间里到处翻弄,最后从书架最底层的格子里找出一个褐色皮箱,打开后,苏克看到他从里面从拿出来一个排球大小,镶着银色金属底座的水晶球搁到桌上。
威廉在底座上的三个凹痕上依次按动,无色水晶球发出毫光,晶莹透亮,里面忽隐忽现地显现一串串淡蓝色数字。
“把手放上去。”
“哦……就这样?”苏克满心期待地伸手贴上球体表面。触感冰凉,光滑。
可等了半天,没反应。刚要把手拿开,威廉忽地大声道:“别动。”
苏克吓了一跳,不敢动了。
威廉目光盯着水晶球,围着转了好几圈,满脸惊讶。
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轻微的咔嚓声,苏克下意识地快速抬手,他有些傻眼。
水晶球裂了,上面出现了好几道裂纹。光亮消失,颜色暗淡。
他紧张道:“老先生,我什么都没做……”
威廉像是盯着稀有动物一样盯着苏克,眼睛亮得瘆人。苏克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跟我来。”威廉迫不及待地道。
房间还有一道暗门,掩藏在书架后面。
扳动一本书,随着细微响动,书架自动挪开,推开暗门,里面灯光通亮,中间摆放着一个座椅状的奇怪装置,金属打造,座椅上方有个头盔样的东西,椅背后面连着数十条不同颜色的线路分别连接着分布在周围的四台显示器。
威廉站到一台显示器前,让苏克坐到椅子上去。
苏克有些打怵,可在老头目光威迫下,他没胆子拒绝。
走到椅子前刚转身坐下,咔咔咔,连续几声响,脖颈,手腕,脚踝,都被突发冒出的金属环扣住了,身体被禁锢,上方的头盔自动降下扣住了他半个脑袋。他现在动都不能动,感觉就像是一只被抓住了做实验的小白鼠。
忐忑,紧张,还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变得淡定。
既来之则安之,老头没道理对他有恶意。
威廉盯着显示器屏幕上滚动的数据,神色震惊,表情越来越不可思议。
他侧身盯着苏克,再回头看着显示器上面的数据。
又快速地在其他三台显示器上分别查看了一番,确定数据没错。
先前那种不情不愿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稀世珍宝的惊喜。
手指翻飞,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按动,头盔抬升,解除了苏克身上的禁锢。他快步小跑到苏克近前,眨眨眼睛,道:“小子,来军事学院吧。”
“哈?”
“哈个屁,我让你来军事学院做我学生。”
这话如果传出去,肯定会引起不小震动。
威廉是帝国最顶级的设计大师之一,银晶骑士设计委员会七大执委之一,性格怪癖,眼光奇高,能入得了他的眼,全都是天赋之才。几十年来,从未主动找谁做自己的学生,苏克是唯一的一个。
“谢谢老先生,可是我……”
威廉打断他的话,问了苏克一个很宏观的问题:“你对现如今的世界形势怎么看?”
苏克微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还好吧……”
“好个屁,摩擦从未停止,大战没有,局部冲突不断,海族天族沆瀣一气,对人族的战争迟早爆发,而且这个时间限不会太久,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会被人家打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苏克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头一本正经,不像是危言耸听的样子。
“老先生,你跟蓝奇先生不是朋友吗?他就是海族啊,如果人族真要跟海族开战,那你们为什么要成为朋友?”
“愚蠢,你知道真正的商人是什么?”
真正是商人……挣钱呗,富己利民,促进经济发展,有利于国家。除了这个还能有啥?
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说,摇摇头。
威廉小眼精光闪烁,道:“真正的商人就是间谍,探子。我不知道你跟蓝奇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我要告诉你,跟他相处,必须得提高警惕,你天赋奇高,只要稍加雕琢训练,就能成为合格的银晶骑士驾驶员……”
前面几句话苏克没怎么在意,最后这句话听得他心情激动,情绪荡漾。眼睛贼亮贼亮。脸孔潮红道:“我吗,老先生说我能驾驶高达?真的能驾驶高达?”
“高达?”
“啊,哦,就是银晶骑士。老先生,你确定,我真能行?”
“你魔力值非常高,超出常人几十倍,照常理来说,一个人不能具有这么离谱的魔力值,因为魔力值过高,会对人体造成严重的反噬,时间越久,伤害越大,除非经过非常严格的专业训练,而你这么胖,显然从未训练过,可你居然还能健康的活着,这不得不说是个很让人费解的事情。所以,小胖子,为了你将来着想,最好来这里参加专业的骑士训练。”
苏克听得睁大眼睛,这消息对他冲击太大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