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随船漂泊的第二天,女孩的情况越来越糟,而陆地还是不见踪迹,被大雾所包围的众人,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什么悲惨的命运……”
“你在那里装什么旁白啊!”
袁千大惊失色“你的能力是读心术吗!”
“内心独白的话就不要说出来!”阿虚继续进行咆哮式的吐槽。
“看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袁千重新坐下,慢慢蹭到女孩身边,让这小船一阵摇晃。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入手一片灼热,袁千面色不变,伸手将昏迷的女孩扶着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将手指放在女孩的嘴里,女孩无意识的吸允着,一会儿紧绷的脸稍微舒展了一点。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很色情。”阿虚习惯的挖苦一句。
袁千只是笑笑,没有了反驳的力气,依靠着船帮,大口的呼吸着雾气。
船上其他人见状也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周围的浓雾使他们不至于缺水,但几日寸米未进的他们也快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们原本是一艘大船上的乘客,去往笼罩在传说光环中的中京,那船本就是混迹于灰色地带的,做着不正规的航运,票价也自然很低,在偏离安全航道驶进这片浓雾后,船长也就顺手干上了老本行,抢走了他们随身的行李,将乘客赶到小船上任其漂流。
本来还有几艘小船与他们一起,但一夜之后,所见之处只剩下他们一行人。这艘全长不过三米的小船便是他们几人的生命之地。
“我们,能得救吗。”一个瘦小的男孩蜷缩着,双臂抱着膝盖,低低的问道。
“嘿,这可难说了,小子。”一个中年男人回道“大海可比陆地危险多了,也不知道偏离了航线多远,如果运气好碰到鲛人或许还有救。”
“大叔怎么称呼?”阿虚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姓李,李渡,叫我李叔就行了。”
“好,李叔对这航线很熟悉?”
“嘿,也不多,知道个皮毛。”李渡揉了揉脸“我原本是个渔民,后来中京在这建立了后土港,我就在港口干活,也听了一些。这条航道也不是人为开阔的,从中京来的人也是偶然发现了这条海兽和鲛人都不会经过的航道,据说天上的飞鸟都不会略过这里……”
“所以说啊小哥,除非咱们没饿死漂到航道边上,然后不被海兽碰到,最后才有一丝被救的可能。”中年男子习惯性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把晒干的草叶,塞进嘴里嚼了起来。“来点?”
“不了,不了。”阿虚依稀认得那是自制的烟草。“那李叔,这雾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航道是绝对安全的么。”
“这就不知道了,大海上邪门的事多了去了,这变天以后,大海就越来越危险了。呸!”李渡将嚼成碎末的烟草叶子吐出船外。
“所以我这才想去中京碰碰运气,据说他们有5节的符船,坚固得遇上海兽也不会翻……”李渡的语气低了下来“唉,谁承想摊上这担子事。”说着又掏出一颗叶子嚼了起来。
气氛一时又低沉下来,瘦弱男孩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李渡又重新挑起了话头“算我多嘴,小哥,和你们一起的女娃子是……”
“唉,李叔,她和我们两人是一起长大的,生了场重病,现在都没能好,这次去中京就是为了给她治病……”
袁千闻言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继续生养。
“嘿嘿,小哥,看你们也是有本事的,那小哥的手段也应该是个能力者吧,以后还得多多照顾啦。”
“能力者。”瘦弱男孩立刻停止了哭泣,眼神里充满里充满了渴望“你能帮帮我们吗。”
阿虚苦笑着“他的能力是最低级的那种,也只能维持我妹妹的生存,现在的情况一点也帮不上忙。”说罢往袁千方向瞥了一眼,制止了想要反驳的袁千。
男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重新低下头闷坐。
李渡却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和阿虚聊着。
“嘿。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还有心思联络感情!叽叽喳喳扰人清梦。”位于船尾的大汉从睡眠中清醒,发出嗤笑。
不知是为了平衡他身体的重量防止小船倾覆,还是畏惧他夸张的体型,众人都离他一定距离,让他独自坐在船尾。
“老李,你不是打渔的吗,你给辨个方向,一起划船也好过等死啊。”大汉指使道。
李渡无奈的摇摇头“这浓雾根本让人辨明不了方向,这儿的洋流我也不熟悉,还真就只能坐着等待一线生机。”
大汉无法,也只能坐着运气。
“您怎么称呼?”李渡努力拉近感情,对于任何一点助力他都不想浪费。
大汉一抱拳“东利剑馆,裴虎。”
袁千这时候缓行过来,又有了精神,绕过李渡,看向裴虎的腰间“东利剑馆,你的剑呢。”
裴虎还是保持着抱拳的姿势,虎目含嗔,喝道“掉海里了!”
“你怎么不捞啊!”
“我不会水啊!”裴虎厉喝,掷地有声。
“那怎么办。”袁千跟着皇帝不急太监急。
“无妨。”裴虎大手一挥“我在剑掉下的地方划下了痕迹,等到了岸边我再去找就是了。”
“对吖!我怎么没有想到。”单纯的袁千真心拜服。
“刻舟求剑全景还原啊!”阿虚不会浪费任何一次吐槽的机会。
原本李渡有心再套套近乎,但看到两人这番言行,也消了心思,继续和正常人阿虚聊着。
“他把船凿漏了……”阿虚左边不怎么说话的女生这时低低的说道。
大伙依言看去,大汉腿边的船体出现一道整齐的裂缝,海水缓缓的流进船内,已经浸湿了大汉的裤脚。
李渡疯了一般跑过去,撕下衣服的布料想要堵住缺口。原本还对求生很有希望的李渡这时也满嘴苦涩,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会被他们害死。
阿虚没动,向背对着自己的李渡说:“李叔,你说这大海上的邪门事多得是……”
“是啊,怎么了。”
“你说这算邪事吗。”李渡转头,大海的浓雾之上,一座剧院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