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剑锋刺入了他的胸膛,艳红的血汇成小流从他的唇角落下,又在她的手心中凝成一粒粒的血珠。
“取我心头血,护你一世无伤。”
他削下自己的血肉,看这血肉幻化为黑色的花瓣,带着强大到难以忽视的灵力波动。
“夺我花之本,助你一世无囚。”
温阳的眼中有着一丝释然,他强忍着入骨的痛意,将血珠与七片花瓣一并放入了一旁的锦盒,才终于承受不住的跪倒在男人身后。
“此恩已还,此情终忘,愿上神一世安好。”
当脑袋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时,男人终于露出了不忍之色。
温阳转身,撑剑离去。
茅屋外的树林中,红衣的朱雀坐在树干上晃荡着自己修长的腿,看上去颇为无奈的看着歪歪扭扭的朝这儿走来的人。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话语中却是带着讽刺,“啧啧,竟然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看来也不像外人说的一般,上神依旧如同从前一般冷若冰霜啊。”
“万物皆灵,简直可笑!”朱雀冷哼一声,翻身一跃落到了地上。
温阳抬眸静静地看着她。
朱雀朝他走去,道:“小家伙,你可是想好要用我给的人情了?”
温阳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有回话,好似累到了极点,甚至连眼中不断接近放大的红色身影也一并模糊了。
削肉的痛苦似乎已经过去,唯余麻木,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冰凉,耳边似乎充斥着扰人的嗡嗡声,除此之外,世间的一切都已和他隔绝。
他再也撑不下去,倒在了朱雀怀中。
朱雀皱着眉放出灵力在他身上游走,探清他此时的情况后,面色一变,“竟然伤的这么重?!”
葵阳花仅有的九片花瓣如今只剩下了一片,也正是这一片让少年堪堪维持着人形,但体内的状况却也岌岌可危。
他本就是刚化形不久,修为还未巩固,禁制的幻境已经消耗去了他大部分的力量,随后又是剜心割肉,如今的情况自然严重至极。
朱雀明白现在这情况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飞快的运起灵力如同一支惊弓中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
温阳再次醒来时已是晚暮了,金色的霞光撒至眼前人鲜红的衣上,将她衬的愈发明艳动人。
见他醒来,朱雀依旧自顾自地嚼着口中的糕点,含糊地问道:“醒了?”
温阳一头黑线的点头,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几乎冒烟,只能发出嘶哑的声响。
“悠着点,你这样我可听不清。”朱雀贴心的递上了一杯茶,看他喝了一口后,突然做作地掩面尖声道:“哎呀,拿错了,那是我刚喝过的茶!”
温阳一口水含在口中突然尴尬的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朱雀眯眼笑笑,“骗你的,那是先前为你准备的,里面可泡了不少对你现在的身体有好处的药材,喝吧喝吧。”
温阳心惊胆战的咽了下去。
“小家伙,你现在看起来倒是有气色得多了。”朱雀撑着下巴好不矜持地打量着他,“既不像刚化形时的苍白冷漠,也不似茅屋中出来后的空洞虚弱,现在倒更多的是豁达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