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爵听到这句话,唇角的弧度瞬间有些僵硬。
他清晰的感受到,苏晚晚好不容易朝他敞开的心扉,又逐渐的关闭的滋味。
苏晚晚语调却忍不住颤抖,“你觉得这样玩弄我有意思吗?”
“狄芊芊的那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隐瞒你,但是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假的。”厉北爵微眯着眼眸,捧着他的脸颊,“你应该试着相信我。”
苏晚晚盯着他几秒,又别过脸去。
“厉北爵,你觉得你对我而言,还有信誉度可言吗?”
厉北爵听到这句话,勉强硬撑着把怒气压下去,尽量温和的劝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欺骗了你生气,等你气消了,我在和你继续说这件事,你看怎么样?”
苏晚晚摇了摇头,只是抵抗着说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厉北爵按捺住怒意,不断劝着他放弃反悔的念头,可是好话都说尽了,苏晚晚仍旧是对他满脸抵抗,刚才那一切的温馨,仿佛成了一场梦似的,让他情绪一时间有些失控,抬手害怕伤到苏晚晚,于是拿起桌面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
苏晚晚被吓得一哆嗦,顿时不再挣扎,瑟瑟发抖的望着他。
他已经病成这样了,马上就要死了,如果在被厉北爵打一下,他怕是死的更快了。
厉北爵看着他害怕的模样,又连忙亲了亲,哄着他说道:“你别怕,我没想对你动手,我就是有点生气罢了,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呢,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又何必给你钱,又帮你治病呢。”
“……”苏晚晚陷入深思。
厉北爵看着他这副模样,哄着说道:“那你明白了么?”
“嗯,明白了。”
厉北爵隐隐带着期待,“那咱们俩……”
苏晚晚只顾着抵抗,小声地说道:“厉北爵,你能不能松开我,我想出院了。”
厉北爵原本还露出来温和的笑容,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勃然大怒,“出院?你出院了怎么治病?”
苏晚晚低垂着脑袋,“我明白了,这病我不治了,你的钱我也不要了,你放我走吧。”
说完这段话,他就清晰的听到,脑袋瓜顶上传来压制着怒意的深呼吸。
厉北爵完全无法控制住怒意,他很想要质问苏晚晚,合着,你就是这么想明白的?
苏晚晚面对他恐怖的模样,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胃,上一次对方发火,把他害的住院的事情,他还没忘呢。
脾气在好的人,听到不断地拒绝,也会心情不悦,而且,厉北爵可以说是性格暴戾的人,原本性格就已经病态的让人恐惧,如今听到苏晚晚的这些话,已经让他的情绪无法控制住。
厉北爵不怒反笑,他摸了摸苏晚晚的小脑袋瓜,“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就进行第三次逃跑,你管不住我的。”
厉北爵只感觉到火焰顺着眼睛,弥漫至脑袋,“你给我老实点,你不要命了?敢逃跑,我就给你锁在床上。”
换作往常,苏晚晚听到这句话,会觉得很害怕,可是他都快死了。
只是吸了吸鼻子,又微垂眼睑,淡漠地说道:“随便你,反正,即便是在医院,我也不治了。”
“苏晚晚,我警告你。”
话音刚落,苏晚晚眼底泛起波澜,下一瞬,猛地扯起手背上的针头,鲜血淋漓。
点滴管,被他狠狠地扔在地上。
他立马转头就要狠狠的打厉北爵的脸,可厉北爵反应向来迅速,很快抬手就将他按在床上,抬手狠狠地捏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倔强的眼眸,怒气腾腾。
“你要干嘛?”
“我不治了!我要出院!”
厉北爵捏着他的小脖子,隐隐的动怒,“由不得你。”
“我的身体我做主,我说不治了,就不治了,说什么都没用。”
说完,苏晚晚吭哧一口,咬在厉北爵的手腕上。
厉北爵压制着怒火,捏着苏晚晚的小脸蛋愈发眼神恐怖。
……
姚远被护士通知苏晚晚和厉北爵打起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懵逼。
急急忙忙到了病房里,却发觉这俩人,一个倔强的瞪眼,一个手腕鲜血淋漓也没有包扎。
姚远连忙朝着厉北爵说道:“苏晚晚病的那么严重,你怎么能动手呢。”
厉北爵眼神凶狠,“动手?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一直在咬我。”
姚远沉默几秒,又连忙朝着苏晚晚语气放软,“我看过你的片子了,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手术,今天下午就可以做了,等下,你在手术合同上签字。”
“姚医生,我不治了。”苏晚晚咬着下唇,“我想清楚了,反正人都会死的,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
厉北爵听到苏晚晚的话,暴怒,“谁允许你不治的,你没权利拒绝。”
“我就是不做了,我要出院!”苏晚晚认真地说道。
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做这个手术了。
厉北爵听到这句话,微眯着眼眸,朝着苏晚晚威胁道:“我告诉你,你别惹我生气。”
苏晚晚别过脸去,冷漠极了,一副他都快要死了,已经看破红尘的模样。
“你这是为什么啊,我是特别请来的国外专家,如果你不同意签字的话,这么好的机会,就再也遇不到了。”姚远也忍不住劝道:“如果做手术,还是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的,如果你不做的话,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苏晚晚抿唇,“姚医生,谢谢你,可是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打算做了,因为我没有钱,我也不想欠人情。”
厉北爵忍无可忍,“苏晚晚,我在警告你一遍,你不要惹我生气。”
“厉北爵!我也告诉你,我说什么都不治了!”
厉北爵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迅速朝着保镖说道:“去把时福生带来这里!”
苏晚晚听到这句话,表情陡然一变,“厉北爵?你要做什么?”
时福生,是他的父亲。
目前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可不管他怎么质问厉北爵,厉北爵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半个小时之后,苏晚晚看着保镖们将一个病床推进来,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正是他的父亲,虚弱的中年男人,和他长得很是相似,脸上戴着氧气罩,只有靠着这样才可以维持呼吸。
下一瞬,骨节分明的大掌却将氧气罩拿起来。
厉北爵微眯着眼,“苏晚晚,你做不做手术?”